当晚果真掉进一个长长的梦里。
一只海妖一只仅仅只是无意间开了智,跟人形完全不搭边的海妖,它单纯又懵懂,贪玩又蠢笨,不知道自己开智之前的同伴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飘到哪里去。
漫无目的在随波逐流,傻乎乎地来到了浅海,跟着嬉水的海豚靠近了海滩,然后遇到一个美丽的大小姐。
大小姐提着裙摆踩进水里看它,它也不知道害怕,眨着黑豆般的小眼睛看大小姐,任由大小姐白皙的双手并拢把它捧到手心。她与他说话,它就摇头晃脑地听;她用手指戳它,它变用触手轻卷大小姐的手指与她互动;她把装了水的瓷瓶放在手边,它就自发自觉钻进去,高高兴兴随大小姐回了家。
大小姐把它养在了琉璃小缸中,日日与它说话,夸它漂亮,与它玩耍,看着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从小缸换到大缸,最后连浴桶也装不下,原本漂亮的触手因为没有足够的生活空间而变大黯淡无光。
她哭了好几天,却又强迫自己狠下心把它送回了海里,离别时摸着它的触手伤感地说:你要是能变成人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于是小海妖就拼了命地努力,一天用十一个时辰修炼,剩下一个时辰去见大小姐,日复一日,终于在两年后化成一个漂亮的男人出现在大小姐面前。
大小姐满十五岁,家里人把她许给员外家的儿子,海妖就带着她私奔。但他不会赚钱,维持人身也不稳定,只能每晚下海抓些海产品以做第二天果腹之用,既没钱给大小姐买漂亮的衣服,也做不到像普通丈夫一样为妻子带回一根发簪。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终于在某一次大小姐病得几日不醒时被迫结束,海妖哭着洗去大小姐的记忆,留下了大小姐一小瓶血,然后把她送回了家。
他躲在角落看着她的家人手忙脚乱将她抬进府里,请了十几个名医为她医治,看着她渐渐健康起来,过回了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最后转身离去。孤身回到荒凉的海里,喝下大小姐的血,偷偷孕育了两个人的孩子,把有限的关于人类的知识教给它们,告诫它们只有努力向人类靠拢,它们海妖一族才有希望,才能强大族群,才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他的一半修为用在了让自己变成雌雄同体孕育后代,代价是化人形的时候只能化出上半身,一生再也无法回到岸上,故而一再往深海迁移,用距离麻木自己的渴望,最后干脆定居在海底;另一半修为,则在临终前将这段记忆与嘱咐封闭在自己的妖丹里,不忍它随着自己的死亡而消散。
于是海妖族遵循祖训,即使生存在海底,也不断地从各个渠道搜集人类的信息来模仿。也许是通过沉船,也许是通过罕见的返祖能化出全人形的后代上岸打探,总之世世代代以让自己变得更像人为目的,最后渐渐刻入基因似的,成为了海妖族的执念。
……
梦境太长,祭品睁开眼的时候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故事中剥离,愣愣地转头看外面。
左边的窗户正对着宫外,右边窗户则是对着宫内,他日日对着宫外的方向望山神,一次也没有转身看过右边的窗户,此时看过去,那粗糙的宫墙就摆在眼前。
原来模仿得粗糙的宫殿、不伦不类挂在墙上当装饰的器具等等的奇异景象,全都是海妖族模仿人类的结果……
q群? 464OO /整理?00-0- 8::4
十七 夜袭
没过几天,海妖族里开始闹闹哄哄地准备一年一度的祝海节。
这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起因是海底常年阴暗冰冷、资源贫瘠,有几分人性的海妖族实在受不了这阴沉沉的气氛,便模仿人类过春节的样子定了一个祝海节。海妖祖先亲自挑选了冬眠过后万物活跃的时节,动员男女老小们聚在一起玩乐歌舞,互相祝福,一边享受热闹与欢庆,一边也给适龄族人一个选择交配对象的场合。
今年因为祭品的存在,提供了许多人类过节的参考信息,海神海后当即打算化用到祝海节上,早早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安排,食物、节目、装饰等等每一样都不假人手,整日在外奔波,倒是好几日都没到这边来。
祭品一个人的时候就愣愣地呆在房间里,既不出去逛,也不找服侍他的小海妖聊天,只是坐在床边飘忽地想来想去,想陆地,想家人,想海底,最后全都是想山神。
昨夜山神来过了。
海底没有日夜交替,睡觉的时候把照明的夜明珠遮起来就算是夜晚,一片黑暗中,山神悄无声息地从窗户游进来,顺手扯下床边的一块遮光帘,幽幽的荧光照亮了祭品惊讶的眼睛的同时,也照亮了山神英俊的脸。
祭品还未来得及完全坐起,身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扑进对面人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小脸贴在山神的腹部。也不说话,也不抬头,就这么鸵鸟似的把自己埋在对方的臂弯中,无声地表达委屈。
山神轻轻地用汉语叫他安安,似乎有点疑惑,见祭品抬头看他,就弯下腰,把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直接祭品的脑子里响起,低沉沙哑地问他怎么不开心。
祭品眼眶一红,瘪着嘴委屈地告诉山神:“以为你不要安安了。”
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拒绝?
“怕你生气……”
没有发情,他们却自然而然地滚到了一起。
夜晚寂静,祭品怕惊扰宫人,死命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住难耐的呻吟,许久没有吃过的交接腕在女穴里大肆侵犯,抽插间吸盘搔刮内壁带来久违得有些陌生的颤栗,让他几近崩溃。
在水里做的体验是从未有过的。
黏乎乎的淫水顺着交接腕滴下,很快就混进海水里,两条腿软绵绵的,随着山神动作带起的水波漂浮在水中,大腿一蹭一蹭地磨擦过山神的腰身,就像是色情的勾引。
摇晃中,祭品借着黑暗的环境看清了山神眼底的碧光,哆嗦着手去摸,茫然地问山神为何会这样。
交接腕猛地插进了他的子宫口,灭顶的酥麻猝不及防让他呜咽出声,额头抵在结实的肩膀上,迷糊间听见山神听海妖族语简洁地回答:
“妖力紊乱,压制不住了。”
交接腕深深埋进祭品的腿间,大股大股的精液射进敏感的子宫,过多的液体在宫壁里来回冲撞,涨得他浑身痉挛,只能无力地趴在山神耳边哭哭啼啼地求饶。
山神不为所动,铁钳般的手臂按住想要挣扎逃离的腰身,把他牢牢按在交接腕上,另一只手补偿地伸到两人之间摸那根可怜的阴茎,把它揉出晶亮的体液。
男女两套生殖器官同时迎来了高潮,交接腕乘机抽出,快感中宫口本能收缩,没有挽留住灵活的交接腕,反而把满腹的精液一滴不漏地锁在子宫里。
多余的体液都被海水带走,祭品红着眼睛瘫在山神怀里,歇息了几刻钟才平缓了气息,却肯不起身,还是以一种依赖的姿态赖在他的臂弯中。
自从那日回归了族地,山神体内的血脉隐约也受到某种神秘感应,开始不祥地蠢蠢欲动。从不由自主的燥热到眼底的碧光,既压制不下去,又释放不出来,似乎一股从未使用过的强大力量在体内集结,酝酿着什么大事。
他确实需要独自处理身体出现的问题,加上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以为祭品是真心愿意留在海妖族内,于是就放心地把他扔给海神夫妇,自己寻了个偏远的海沟等待体内几股灵息争斗出最终结果。
但或许是远离了族地的原因,山神一连在荒凉的海沟里等了很多天,那股蠢蠢欲动却又不急了,除了让他时不时一阵燥热外,并没有其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