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房,我也有栖身之所;没有他的车,我也不会寸步难行;没有他的钱,我也能自力更生。如果今后没有他,我死不了,但不确定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车窗外霓虹闪烁,物欲横流。
不是刻意要做清流,我只是明白抛弃的物质有一天可以买回来。人却是买不回来的。
车子停到楼下,萧景年问要不要送我上楼。我说“随你”,结果他走了。
书上考证过,爱情当中谁主动谁就占了下风。既然他要找感觉,我为什么不能找感觉?一直以来我就处于劣势,财力、地位、学历、家庭……为了呵护我的尊严和小自卑,绝对不能主动。否则满盘皆输!
回到家,发觉家里有点异常。
鞋柜里摆着一双男士拖鞋。
茶水盘上有一只新茶杯。
卫生间多了一条大毛巾,一只新漱口杯里摆着电动牙刷。
空的次卧摆上了单人床、书桌、椅子、衣柜。打开衣柜,里面是男士的衬衣、西装……
我明白了,原来今天特意来献宝是有所图的。打电话给他。
“萧先生,东西是你搬来的吗?”
“是的。”
“不是说慢慢来吗?”
“我知道奶奶走后你心情还没恢复。我不是逼你,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的衣服鞋子尺码。你不是说不了解我吗?”
“……”这个借口真是冠冕堂皇,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想当多久公主都可以。”
我哑火了,“嗯。听你的。”
挂了电话,把他搬过来的物品一一又看了遍。
手工茶杯上有一枝浅到看不清的蓝花。电动牙刷的把手是灰色的。毛巾绵软得很,蓝灰色的。床上四件套上印着白灰条纹。书桌和衣柜是本白哑光的。衣柜里的衣服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冯老六说得没错,萧景年是禁欲气质,性冷淡风。
早上向东芳在电话里跟我哭诉。
昨晚饭后,向东芳约叶风出去走走。叶风没答应,叫了两位美女来接他们。叶风说那两位美女是他公司员工。一位美女开车送叶风回家,另一位美女送向东芳和冯老六回家。
美女在路上告诉向东芳,她爱慕叶风很久了,她要争取混到和叶风平起平坐。向东芳哪里见过这么直白的爱情宣言,被美女吓得都不敢说自己对叶风有意思。
“叶风什么意思嘛?不喜欢我,还找他的仰慕者来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就算了,干嘛要让我知道他们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
“小茹,你为什么叹气?”
“叶风是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你知道,他的追求者很多,要你知难而退。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退不退呢?”
“不退。越是有人抢,越有价值。”
向东芳不撞南墙不死心。
我想起叶风自己说过他比那条河还脏。如果向东芳知道他有多脏,还会继续撞南墙吗?
第69章换了其他人不好说
一早公司全组开会。最近几天全在忙璞源的施工图收尾,各种专业全套图纸、工程说明书、结构计算书、设计预算书。璞源工地一期的土方清底、桩头处理也进行得顺利。按照原定的计划,明年3月春暖花开时,璞源一期可以预售。
从一堆图纸,变成实物的过程很痛苦。不过,看到作品完成的刹那所有痛苦都化为乌有。按合伙人的说法,这跟生孩子的过程差不多。
嗯,孩子。这是萧景年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能不上心吗?
成堆的图纸和永不关机的电脑霸占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五点半。放眼望去办公室里人一个都没走。
中年油腻的龚博士头上油得要滴下来。张常杰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跟郎朗弹钢琴一般如痴如醉。
我有些惭愧,走不走要看勇气了。
这两天的日常是这样的:中午到办公室,和前一晚一起通宵的同事唠会嗑,彼此安抚一下受伤的身心。然后打开电脑。昨天改完的进度图纸因为朗园临时换人不了解情况瞎指挥又被苏丹推翻重做。头皮发麻一阵后把重点放在跟甲方项目负责人梳理设计进度重新对接需求。对方下班前把所有设计进度和需求对接完毕。
隔壁组的头头过来亲切地说,我们组在赶设计,你给看一眼吧。一眼看了一小时,顺手写些个人意见给他。打开CAD开始画图,眼瞎中时光飞逝。
两个小时后,放眼看去没有一个小伙伴去吃饭。于是大家一起点外卖。因为点得多老板贴心地每人送一袋速溶咖啡。外卖老板真体贴加班狗。不知不觉一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晚上九点半,不需要熬夜的人回去了。我接受了通宵命运开始放歌,每首歌都很高亢地嘶吼着。共享文件夹里丢进来的文件越来越多。设计的,构造深化的。还有新人面试的试题,人事把专业部分的题也交给我批改。我打了鸡血一样兴高采烈地批新人作业。批完作业接着画方案细部、检查图纸……
时间回到此刻下午五点半。我在洗手间打湿面纸,把脸上的油腻擦了擦。擦完之后发现黑眼圈更明显。小甜甜从里面出来惊叫了一声,“哇,小茹茹,你怎么这样子了?这次加班没见你瘦,不过营养不良了。我快认不出你了!”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认不出来更有新鲜感呀!”
小甜甜站镜子前把我审视一番,色眯眯地说,“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憔悴成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呢!”她见我不答话,说了句拜拜下班了。
朗园项目前期资料交接完成后,龚博士分配给我一部分,裙楼和地下空间。
我正拿着老外的前期图纸研究,萧景年打电话来,“在忙吗?”
“忙!看老外的图纸。”
“带回家看吧。我帮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