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回电话，他问：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我说：“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

他好像不满意，又问：“晚上冷不冷。”

我说：“有暖气。”

他很泄气，说了句“等会儿见。”挂了电话。

当天的安排是行程表上的重点。早餐后集中开会，开发区前景展望，土地规划。下午不同类型项目对接、推介，晚上六点晚餐。

第82章狭路相逢（二）

整天跟萧景年在一起工作感觉很奇特。因为同来参加会议的有顾家亲戚，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在工作状态下对我的存在没一点反应。我也没有特别悸动，反倒有老夫老妻的和谐味道。一天相安无事。

晚餐是自助餐。这个大长桌有熟人“致远”。他给大家递名片。他全名叫马致远，一家投资商业地产为主的房地产公司副总。

我低声问萧景年是不是他派去的卧底。萧景年哼哼笑两声说我整天胡思乱想，解释说是业内好友。以前他帮过致远的忙，所以比一般商界朋友走得近些。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关系确实不错。

在致远的带动下，桌上顿时你来我往热乎起来。我也起身跟一桌人交换名片，学着样子点头哈腰，跟他们互相吹捧。

一整天会海结束，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行业话题。忽然聊起律师打奇葩官司的话题，我趁势打听离婚官司的名律师的联系方式。一问出口，萧景年扭头对我笑，“你……有那个需要么？”

“帮朋友打听，十万火急。”现在又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只好言简意赅。好在他没再追问。

他旁边的马致远告诉我张XX律师的名号，让我上网搜张律师的微博找他的联系电话。

我翻手机上网查，找到联系方式给黎幼天发过去，弄好抬头吃饭。萧景年已经聊到一边。张华也没影。

觥筹交错间，一桌桌热闹的人群正饶有兴致享受当下。

马致远端着酒杯来到我旁边。

他满面春风道：“蒋小姐，我们第三次见面，算老朋友了。”

我点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萧景年说：“是啊！你和萧总是朋友？”

“准确地说是好朋友。”他说得情真意切，“今天难得又碰到一起，前两次见面没机会聊。”

我说：“第一次见面干什么我记不清了。”

在马致远的提示下，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是朗园公司的招待，中途我被叫到隔壁苏丹、萧景年、马致远所在的酒桌上。

按照他的描述还原，我理顺了那天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我进去之前，苏丹正劝说萧景年加入朗园。我曾经听小纪口说过朗园虚位以待某高层加入。只是小纪也不知道苏丹等的人是萧景年。

苏丹当天通过利益诱惑萧景年聘约到期离开百盛去朗园。萧景年没答应。苏丹对他不懂趋利避害很不理解，差点谈不下去。

中途苏丹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在帮百盛做项目的我。

萧景年也开玩笑说是的。

苏丹说他这样做不明智。不管是离开百盛去别的地方，还是买下百盛股权，他需要一个能跟他平起平坐、帮他支撑事业的女人，绝不是个一腔热情、头脑单纯的女建筑师。

马致远说人就是这么奇怪嘛，总是喜欢走别人都认为行不通的路。好比一场游戏，输赢未知才好玩。

苏丹说人生只有一次机会。死亡的那一刻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刻。赢总比输的结局好。为什么不选赢的机会更大的路？

萧景年说人生一次如果只为输赢，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以上是我进来之前他们聊的大致内容。

我进来后，看到当天萧景年带了烟，不过烟的封口没拆。我知道他已戒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抽。他没动过烟盒，而苏丹却把玩他的烟盒。正是这个小举动，让我心中不快。

聊完这一段，我问马致远，“苏丹问萧景年和我是不是外人？萧景年说如果当真她就输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说：“看得出来苏丹一直对萧景年青眼有加。她碍于面子没主动发展。萧景年碍于合作关系不得不应付苏丹。萧景年那么说是为了不想曝光你们的关系。”

我愕然，“你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

他说：“当时不知道。他最近才告诉我，还让我保密。”

说完他举杯碰一下我的杯子，示意他值得信赖。

我连忙放低杯沿迎上前，而后抿了一大口以示感谢，“我们第二次见面就在两天前吧？我记得当时苏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说话的语调特别温柔。”

“那天苏丹有个大项目即将落地。萧景年没跟你说？”

“我一向不问他公司的事情。怎么？他也参加了吗？”

他又喝了一大口，“这个项目体量大。所以朗园想方设法拉百盛一起做。最开始萧景年是拒绝的。后来苏丹跳开萧景年直接找到顾董事长把合作开发敲定了。”

之前萧景年提醒我说和苏丹合作没那么容易，看来不是夸大其词吓唬我。

我笑说：“苏丹吃定百盛了。”

马致远笑答：“不止是‘吃定’百盛那么简单哦！”

一番话听得我心惊。只知道苏丹是女强人，没想到她真是个狠角色。这些幕后的事情萧景年对我避而不谈煞费苦心。他可能希望我做个单纯的建筑师……

我对那边的萧景年笑笑，问马致远：“他夹在中间是不是很为难？”

他说：“是，但没办法。百盛虽然由他全权打理，毕竟他的股份非常少。当初他拒绝离开百盛加入朗园，苏丹就心怀不满。如今萧景年需要帮助，苏丹主动伸援手，必然有不平等交换条件。”

“苏丹这么做的目的，他知道吗？”

“他知道。但苏丹财大气粗。行业内有能力借钱给他，还给他贷款做担保的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