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灼动作微顿：“你指的是什么事？”

贺澄很直白地说：“比如趁我睡着偷偷亲我之类的。”

“不会。”黎灼撩了撩贺澄耳边的碎发，声音里带着笑，“要亲也得在你清醒的时候。”

“你这人……”贺澄耳尖红红的，闷着声音说，“我要睡了，你别烦我。”

“睡吧。”黎灼帮他盖了个毯子，温柔的声音不停往贺澄耳朵里钻，“不烦你了，等你睡醒，我给你做好吃的，最近瘦了一些，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你好吵。”贺澄嘟囔着，渐渐睡熟。

黎灼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看着贺澄的脸发呆。

他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贺澄的脸，呢喃道：“宝宝。”

贺澄没什么反应，他睡觉一向比较沉，黎灼又摸了摸他的耳垂，脖颈，毛衣下的锁骨。

睡梦中的贺澄皱着眉头哼唧一声，黎灼意识回笼，他连忙把手收回来，贴心地帮贺澄把毯子盖好，这才起身去卧室洗澡。

贺澄这一觉睡得挺久，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客厅没开灯，只有厨房漏进来一点点光亮。

贺澄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包已经散了，但还是得很疼，他茫然地坐起来发了会儿呆，厨房门被拉开，香味泄入，贺澄大脑一下就清醒了。

“你做什么好吃的，好香。”

黎灼把灯打开，端着一盘红烧排骨放到桌子上，身上还系着围裙，看起来很是贤惠，“简单炒了几个菜，额头还痛吗？”

“好多了。”贺澄两眼放光地盯着那盘排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香啊。”

黎灼看着他那副小馋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对于吃，贺澄向来积极得很，他连忙起身把毯子叠好放到一边，小跑着去卧室洗手，顺便还洗了把脸。

出来的时候黎灼已经把饭菜都端出来了，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勾人的香味。

贺澄到学校后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被那些饭菜的香味勾着，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黎灼站在桌边冲他招手，“过来吃饭。”

“逗狗呢。”贺澄小声吐槽着，挪到桌边坐下。

黎灼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指着那碗堆得很高的米饭，“吃吧，碗里的饭要全部吃掉，菜挑着喜欢的吃就行，但得多吃点。”

贺澄拿起筷子挑了点米饭送进嘴里，抬头看着黎灼，“你现在特像我妈，念念叨叨。”

黎灼没反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安静优雅地吃着饭。

贺澄是个闲不住的，他忍不住找话题跟黎灼聊，“你最近都在干嘛？”

黎灼抬眸，自然地往贺澄碗里夹菜，“去帮了我师兄他们几天，其余时间都在家里画画。”

贺澄哦了一声，心想没有他，黎灼的生活能精彩到哪儿去，不过没被人欺负，还算不错。

他放下筷子，表情有些得意地看向黎灼，绘声绘色道：“我这段时间可忙了，忙着帮我哥家收果子，还帮忙去联系老板，做了可多事情。”

黎灼没什么情绪地打断他，“就是没想我，对吧？”

贺澄嘴里塞满了鸡肉，他含糊说道：“大男人想什么想。”

黎灼放下筷子，双手交叉随意搭在桌子上，“那为什么不回消息，电话也不接。”

贺澄心虚地躲开黎灼的视线，轻咳一声道：“我刚刚说了嘛，我最近很忙。”

黎灼目光死死盯着贺澄，声音低沉道：“你还记得我离开那天说的话吗？”

“什么？”贺澄愣了一瞬，下意识摇头，“不记得了，你那天不是说了很多话吗，我怎么可能全都记着。”

开玩笑，就算记得也不能说，本来他就已经够混乱的了，再掺和，他跟黎灼这朋友真没法儿做了。

黎灼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问：“我说过开学后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你还记得吗？”

贺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记得不记得。”

黎灼看着他，那双淡蓝色的瞳孔中挤满了贺澄看不懂的情绪，但黎灼的语气仍旧平静：“现在我跟你说了，就不要再装不记得了，行吗？”

“干嘛，你要跟我绝交？”贺澄故作轻松道。

“算是吧，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我说过我喜欢你，只是你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我哪里没放心上了，这种事儿，你让我怎么办嘛……”贺澄越说越小声，饭也没胃口吃了，他把筷子放下，低头盯着桌面，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继续跟之前一样跟你当朋友，然后借着治病的名义跟你做那些事？”黎灼轻叹一声，“抱歉，我做不到，你如果觉得反感，那我们暂时不见面吧，反正你朋友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你还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你讨厌的事情。”

贺澄小声嘟囔：“才不是，你跟别人能一样吗？”

黎灼假装没听见，跟贺澄说：“就这样决定吧，把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贺澄听着这话，心口格外沉闷，仿若压了一块大石头，“你这人……真无情，明明之前都是一起睡的。”

黎灼隐去眸底的笑意，故作严肃道：“那个时候我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但现在不一样，我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满脑子都是些龌龊想法，你不是讨厌男同吗，所以我离你远点。”

贺澄小声嘟囔：“我也没说讨厌你啊。”

他讨厌的是别人，又不是黎灼。

他知道黎灼说这些是为了他好，但他就是不想，不想跟黎灼分开，不想跟他划清界限。

但他又没办法接受黎灼的心意，好烦啊，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