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灼进来催的时候他还在被窝里没出来,只露出半张脸。
“起来吃点东西,吃完再回去睡,我一个人去医院就行,你别跟着折腾了。”
贺澄闻言,着急忙慌地坐起来,“我没说不去,我只是喜欢赖床,我这就起来了。”
“慢点儿。”黎灼说着走到床边,帮贺澄换衣服。
贺澄从小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生病了被照顾也觉得理所应当,所以这几天都是黎灼帮他穿衣服洗澡,他没觉得哪儿不对。
之前他妈妈给的两万块他全给黎灼了,原本黎灼不要,但他说不要的话他就重新去请个人来照顾他,黎灼这才收下。
毕竟这段时间吃饭和其他开销全是黎灼出的,总不能让他吃亏。
“说好陪你去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贺澄还在念念叨叨,任由黎灼拉着他去洗漱。
吃完早餐、准确来说是午餐,正好中午十二点,黎灼把贺澄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牵着出去。
贺澄没觉得牵手有什么不对的,这段时间黎灼都这么牵着他,谁让他断了一只手呢。
两人刚出去就遇上黎灼的高中同学,这不是第一次遇见,但贺澄还是没记住人叫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向黎灼投去求救的目光。
成言的视线短暂地在两人隔着手套牵在一起的手上,他压住心底那抹酸涩,笑着问:“你们要出去啊。”
黎灼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贺澄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啊哈哈,对啊,我们准备出门。”
“好,路上小心,我不打扰你们了。”成言说完,低着头快速离开,因为走得太急,他直接一头撞上电梯门,幸好电梯门开了,他直接钻进去,根本没给贺澄反应的时间。
贺澄抬头看了黎灼一眼,忍不住说:“你这高中同学,怎么看起来有点怕你?”
“他们都很怕我。”黎灼模棱两可地说着,牵着贺澄上了电梯。
贺澄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黎灼被孤立的事情,但那个成言,对,他想起他的名字了,成言对黎灼好像还挺友好的,而且他个子小小的,说话也温柔,应该不会欺负黎灼才对,但他觉得黎灼好像不太喜欢成言。
贺澄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直接问黎灼,“那什么,我感觉成言人还行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黎灼低头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想知道?”
当然了,不想知道我问了干嘛。
话都到嘴边了,贺澄又咽回去,“没,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不想说,但你得直接问,不然我不知道。”黎灼说。
“还能怎么问?”贺澄不解地看着他,想了想才说,“你能告诉我你和成言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我想知道?”
他话音刚落,黎灼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嚯,原来这小子吃直球这一套啊,早说啊,害他憋那么辛苦。
贺澄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听到黎灼说,“他喜欢我。”
“哦,他喜欢你啊……啊?他喜欢你?”
黎灼低头看着他,平静地叙述着,“嗯,他喜欢我,但我拒绝了,不想表现得太过热络是不想让他误会我在给他机会。”
贺澄恍然大悟,“难怪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他喜欢你,我还在想怎么会招人厌呢,原来是他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了。”
“……”木头,注意力全在成言身上。
感觉黎灼又生气了,贺澄一头雾水,“你别生气呗,他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喜欢你这事儿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更何况你长那么帅,如果我是弯的,我也会喜欢你。”
话音刚落,黎灼的表情明显缓和,贺澄眼睛一亮,心想黎灼还挺好哄的。
一个小时后后,两人抵达医院,贺澄在车上睡了一觉,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
黎灼帮他戴上帽子,并肩往医院大厅走。
贺澄低头看了一眼黎灼的手,是因为在外面,所以才不牵手的吗?其实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
黎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护着他往电梯口走。
上电梯后,贺澄忍不住好奇:“你和那个医生熟吗?”
黎灼点头:“还行。”
贺澄不再没话找话,很快电梯抵达他们楼层,黎灼护着他下电梯后带着他往走廊最里面的诊室走去。
他们刚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就抬头,笑盈盈地看着黎灼,“来了?”
黎灼嗯了一声,扶着贺澄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你是贺澄吧?”秦医生自来熟地跟贺澄说话,“之前我听小灼提起过你。”
小灼?看来这两人挺熟的。
贺澄格外有礼貌,“秦医生好。”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秦牧。”秦牧瞥见他打着石膏的右手,关心道,“手怎么了?”
贺澄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儿,打球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了。”
秦牧若有所思地看了黎灼一眼,笑着跟贺澄说,“注意休息,以后小心些。”
贺澄说知道了,语气有些焦急地问秦牧,“秦医生,黎灼好点儿了吗?”
“这个得先做完检查才知道。”秦牧说着,给黎灼开了一堆检查的单子。
贺澄刚准备起身,黎灼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