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栀子咬重了后面几个字。
安琪呵呵笑着，总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打了个冷颤。
安琪一直在德国生活，随父母回国之后在美院念书，导师是一位法国人，正跟学生交流，见到何栀子时忽然眼前一亮，用法语说道：
“好久不见，尼娅！”
何栀子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熟人，眼前这位大胡子绅士名叫Jodan，曾经在法国时跟他曾经在有过一面之缘。
对方开玩笑道：“早就邀请过你当我的模特，看来是命运使然。”
何栀子笑，Jodan见她第一面时就说过一回，当时自己婉拒了，竟然会在这里遇上，看来还真是命运使然。
“那需要我做什么？”
何栀子看着安琪往手中塞的一团布料，眉心同样拧作一团：“这是什么？”
“服装道具，咱们今天的主题是希腊神肖像。”
何栀子嘴角轻抽，怎么有种早就被安排好的错觉？
不待她多想，何栀子被安琪推着走进另一件封闭的小画室，朝她眨眨眼：“你试，我们等你。”
待她换好走出来时安琪和画室里的学生都露出惊艳的神色，何栀子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瘦，肩背薄，但胸臀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腿部线条姣好，珠圆玉润，配上纯白修长的希腊裙，仿佛是从基督圣图当中走出来一般。
何栀子坐在长着藤蔓的西式窗台，金色的夕阳撒下，在她脸庞晕开一层浅金，圣洁难以靠近。
安琪暗喜，她果然没有找错人。
她原本的状态极尽放松，何栀子从来不是会怯场的人，即便是被画室这么多人盯着也很有松弛感，手腕搭在另一只手臂上，直到瞥见从外面走画室的男人，何栀子表情忽然一瞬间地凝滞。
画室里静谧万分，只剩下空调外机的声响以及学生们落在纸上的沙沙声，男人走进来时步履很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仿佛这个空间当中，两个人的视线无声相接。
何栀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慢下来，一瞬间不知道手该放哪里放更加自然。
“模特脸往窗外侧一点。”Jodan提醒道。
何栀子不再看靳言商，将目光转向窗外，跟随着她的动作肩颈线拉得修长，细致的锁骨格外凸显，就这样暴露在眼底，男人视线流连，如果可以，他比任何人都想描摹她的形状。
安琪注意到男人的存在，起身悄悄将他拉出画室，低声道：“言商哥哥，你来啦？”
何栀子脸朝着外面耳朵却尖着，这小丫头片子，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把靳言商叫过来，打的什么主意？
Jodan忽然走出去又回来，拍手让大家停下手中的动作，对靳言商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怎么回事？”何栀子拉过聂安琪询问。
“Jodan说画双人肖像，姐姐，你不介意吧？”
第33章
“他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论架子和假模假式的面子，自己可不比他大。
“不过......好像要脱衣服。”
“就他？”
何栀子甩头扫过去，微微眯起眼用夸张的眼神从上到下在靳言商身上打量，眼底尽是质疑，量靳言商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
只是何栀子没有想到靳言商真的会答应。
男人一颗一颗解开衬衫上的水晶扣，两手抓住衣角一拽一拉，衬衫滑出一截紧实窄腰，而后是平坦坚硬的小腹，雕刻般的小串肌肉斜坡往上攀爬直至胸肌，男人的凸出蜜色肌肤的锁骨和喉结脖颈。
看得人微微眼热，何栀子下意识地咽下口水，想将脸别过去，又觉得自己不是没有见过，他都不会不好意思，自己还怕看了？
Jodan指示靳言商在窗边坐下，而何栀子则以俯身于他身边。
学生没想到还能有这等视觉盛宴，极具张力与艺术性的姿势,不带任何有色眼睛情况下，他们俩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想不到藤城赫赫有名的靳爷也有为艺术现身的一天。”
何栀子微微侧首，不咸不淡地以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风凉话。
靳言商不生气，反而十分受用她对自己的“溢美之词”，手掌发力轻托住她的腰际：“偶尔为艺术献身也没什么不可以。”
何栀子腰间一重，不动声色地用力，两人的距离就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贴近，又不能有大动作，眯眼咬着牙闪着危险的光：“还是这么多人面前，你比较喜欢？”
“可以一试。”
“......”何栀子觉得自己也是闲的非要一次次确认靳言商的下限，而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根本没有下限。
何栀子唇瓣忽然微微勾起，在他耳边说道：“你的小癖好可真多，听说你小时候还爱扮小女生？”
靳言商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僵硬，终于不再挂着那张气定神闲的面皮，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底乍现几道锋利的暗芒：“聂安琪和你说的？”
对于他的反应何栀子愉悦地弯起唇瓣，“还不止这些呢，你要是想听，等会儿我慢慢说。”
实际上保持这个姿势，又不愿意真靠在他身上，何栀子腰都快酸了，几乎大半个人撑在上方、直到绘画课结束之后才撑着站起来，两个人利索地分开，刚才宛若油画的氛围感登时破碎。
学生走完，还有不少人叫住他们问联系方式，安琪瞅着时机差不多，脚下生风准备开溜，却被靳言商截住。
“言商哥哥，有什么事吗？”安琪眨着眼睛无辜状。
“先解释一下跟她说了些什么。”靳言商皮笑肉不笑，伸手去拧她的耳尖，安琪赶紧躲到何栀子身后。
何栀子可没那么好心包庇一个出卖自己的人，打着哈切推开一步，安琪躲闪不及很快就被男人拽住领子。
安琪眼泪汪汪地大声惨叫：“救命，你们俩这是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