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靳言商的愠怒,何栀子从他手心抽离推开一步。

“我有我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件事与你无关。另外,”何栀子顿了顿,抬起头问道,“我听说你在接触穆家的产业,如果是因为我......靳言商,你停下吧,没必要。”

靳言商一怔,猜到收购申牧的事大约穆承泽已经告诉她。

目前接触下来除了一群老顽固抵死不答应签字,但申牧集团部分股权已经转让出来,靳言商知道牧申集团干净产业其实盈利不多,反而是那些看不见的地下产业还只挖出来一部分。

也许正是这一部分和何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能如果拿下牧申集团,对何栀子来说,是好事。

穆承泽跟她谈了什么靳言商不清楚,但她倔强而不识好歹的态度让他心里一阵烦躁,抿紧薄唇盯着她半晌,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不是最好。”何栀子抬起头,静静地望着

他:“靳言商,你没必要做到这份上,亏本生意你从来不做,不是你说的?”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何栀子纯净的脸上没有其他情绪,这句话却让靳言商胸腔一瞬间仿佛被巨石压住般喘不过气。

“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靳言商语气压抑,深邃的眼皮垂下遮挡住其中晦涩的情绪。

何栀子睫毛狠狠颤动,轻咬着唇瓣将脸别过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让我自己来,行么?”

第269章

靳言商掌心收拢,沉默了半晌:“你和穆承泽到底谈了些什么?”

何栀子垂下眼眸:“我也不过问你今天和谁见了面,你能不能也别问我太多?”

靳言商眉心微拢,似乎有些反应过来,解释道:“今天是因为”

“我累了。”何栀子打断他要说的话。

靳言商抿抿唇,看她困倦的眼神不像是装的,捏着西裤口袋里的那枚戒指,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慢蜷缩起来,指尖泛白,良久才缓缓舒展,低哑道:“嗯,你早点休息,今天我就不上去了。”

说罢转身离开。

望着他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何栀子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浑身力量被抽空,双腿有些虚软。

她上楼走进公寓,扶住门框,慢慢坐到玄关处将脑袋埋在膝盖上。

穆承泽来找她合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叶敏希望洛神香水能全球推广就要靠穆家供给原料,但穆武年迈谨慎不再想像以前那样,而是瞻前顾后,更何况因为靳家现在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价格想要收购申牧,不说心动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再去冒这么大风险,叶敏只有将目标转向穆承泽。

她答应替他重新回到申牧,条件是他必需继续为何氏提供所需要的原料。

但穆承泽清楚叶敏不过是一时拿他当枪使,兔死狐烹,就如申牧一样,其实何氏很早就盯上了这片巨大的生产园,毕竟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整个收入囊中,至少也不会对他们有二心,所以用不了多久穆家也无法存留,但他不会像他爸那么蠢,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所以和她合作是他的首选。

申牧集团已经是左右枝梧,穆承泽根本不想管那个老不死的死活,既然国内呆不了了,他可以那里钱去国外,只要先解决了叶敏,而且何栀子手里还有洛神香,无论是政策宽松度还是市场,在国外上市岂不是更好?

何栀子绝不会让洛神香水在国外上市,但也没有急着拒绝他,目前Qinzz虽说潜力很足,但比起何氏积攒的底蕴来说还略显不够,国外市场确实还不够大不够深,更何况穆承泽确实能帮到她。

其实以靳言商的实力自己只要肯向他低头,比起和穆承泽这样城府极深的人打交道来说一切都会好办很多,但是她不希望靳言商也踏进这泥泞当中。

穆家迟早要受到制裁,那摊浑水如果他真的淌了,只会给靳言商带来麻烦。

何栀子重重舒了口气,换好鞋走进去才看到桌上冷掉的晚餐。

她愣住片刻,突然想起之前靳言商出现在公寓楼下,估计他是等她回来吃饭的吧......

没由来地,她心头微微酸涩,拿着碗筷就这已经冷透的饭菜吃完,才起身将碗筷洗掉。

洗漱好倒在床上睡下来时,已经快凌晨了,习惯性翻出靳言商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犹豫片刻终究放弃了。

夜色浓郁,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吊灯,一颗心乱糟糟的,根本毫无睡意。

何栀子翻了个身,紧紧闭上眼,想到他们在楼下的对话,靳言商的话与神情在耳边重现。

他说当时不是那个意思。

第270章

他说当时不是那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

靳言商的话语与神情在脑海当中重现。

“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所以她,我是不会娶的。”

靳言商说这话时,语调平淡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但偏偏是这种平静无波的声音,让她感到害怕,莫名感到窒息。

那一幕,深深印刻在她脑海里。

她甚至可以记起出,当时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字、每一个神态都代表着他的认真和决心,以及,自己是怎样的难堪。

四年前何栀子正式毕业的那一天,何文德替女儿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毕业晚会,但毕业典礼的主角却是何清妍。

两个女儿在同一天毕业,何栀子却只是顺带。

毕业晚会开始之前,何栀子做犹如一个布偶娃娃一般任化妆师打扮。

何栀子看着镜子里精致而漂亮的自己,忍不住嘲讽。她终于有一天以何家女儿都身份出现在公众的目光之下,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悲,但不管是哪种情绪,她似乎都感觉不到。

她并不是第一次穿得这么漂亮,却是第一次觉得这么华丽的裙子穿在身上刺目碍眼。

“今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