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光成绩好,还全面发展。”高二化学竞赛教练老师范中华举着杯子起身,笑着说,“陈越,恭喜你进入国家队啊,这可是为咱们学校争了光!一会儿怎么样,给大家展示一下才艺?”
“是啊是啊,听说你会弹吉他!”另一位老师随声附和,声音里带着些鼓励和期待。
陈越抬起头,看了李旻一眼,随后拿起吉他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好,那我给大家弹一段自己写的歌。”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陈越的吉他声在这静谧中响起。第一声弦音拨开的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变得柔和。他坐在角落里,微微低头,指尖游走在琴弦上,神色专注。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歌词从口中流淌出来,带着些许隐秘的炽热。
“女恩主,我的女恩主,
弹着蓝色吉他的人为你而驻足。来巴追更/
女恩主,我的女恩主,
只有生命的乐章才是通向你的路。”
几位老师听着,纷纷露出微笑,显然对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感到新奇与欣赏。有人轻轻点头,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录影,想要记录下这个少年不凡的才情。
可陈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李旻。他唱得投入,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整个房间,只落在她一人的耳中。
“女恩主,我的女恩主,
你蒙住我的双眼,用一块红布。”
这一句里,他是克制的,双眼始终低垂,旋律轻柔而内敛,那些歌词只是一种暗藏的心绪,被他小心翼翼地编织进歌声中。
“我们还活着,因为这血是热的。
你快乐我就快乐,哪怕是一梦南柯”
声音在此时渐渐抬升,情绪如同涌动的暗流,随着旋律一层一层堆叠,开始显露出更深的力量。他微微闭上眼,像是在用歌声诉说,又像是在将某种情感推向极致。
几位年纪较大的老师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低声讨论起歌词的深意:“这孩子的词写得真不错啊,有点诗意。”“嗯,年轻人能写出这种有韵味的歌,可真难得。”
而坐在一旁的几位年轻老师表情却渐渐变得微妙起来。他们不是听不懂歌词中那些深藏的情感,那些隐晦的比喻和炙热的爱恋,并非普通的文艺气息,而是带着意味深长的个人化情感。
其中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在陈越和李旻之间扫了几眼,随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事说:“说实话,这歌确实写得很好,不过……”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感觉不是很普通的那种‘感谢’,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身旁的同事笑了笑,却没有接话。显然,他选择对此不加评论。
最终,这些只停留在心底的疑问随着歌声逐渐散去,没有人真的多说什么。或许是因为陈越的表演太过自然,又或许是所有人更愿相信,这不过是一个天才少年对导师的感恩,只是表述得更加真挚动人罢了。
而坐在对面的李旻却感受到了另一种深深的冲击。
陈越没有掩饰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克制的感情波动,巧妙地隐藏在歌词的隐喻和旋律的情感之中。他看着她,仿佛所有的歌词都只为她而唱,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在倾诉着只有她能听懂的,他对她的深情。
“日月星辰,蔷薇与百合,
都黯然失色。”
最后一句歌词在空气中回荡,教研组的老师们一片掌声和赞叹,纷纷夸这首歌的旋律优美、歌词深情。而陈越却只是缓缓起身示意,仿佛外界的欢呼与热闹皆与他无关。
李旻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没有鼓掌,也没有开口,她只是看着陈越,目光沉沉。
她知道这首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在说什么,唯一的听众,是她自己。
他将自己的心意藏在隐喻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唱给她听。
这是一种危险的炽热,却也是她无法抗拒的柔软和骄傲。
陈越低头收起吉他,手指在琴弦上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听到老师们的称赞,却只是礼貌性地微微颔首。他知道,那些话语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甚至这场表演本身,都不是为了他们。
“我的女恩主。”
他在心里重复着这句歌词,脑海中浮现的是李旻看向他的眼神。
高朋满座,掌声雷动。可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只停留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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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冷意,吹散了席间的喧闹;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微弱的光映在地面上,投出陈越和李旻并肩而行的影子陈越的家离学校不远,作为教练,李旻理所当然地承担了送他回家的职责。
陈越提着吉他,步伐安静而稳重,目光不时扫向身旁的李旻。她并没有显出太多疲惫,反而带着点随意的笑意。酒席间的几杯酒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但目光依旧清亮。
快走到屋前时,陈越停住脚步,转头对李旻说:“老师要不要一起上去坐会,喝点水,解解酒。”
他打开了门,侧身让李旻进来。灯光亮起,室内一片整洁,屋内静悄悄的。
李旻换下高跟鞋,随意地套上拖鞋,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她摘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口问道:“你爸爸还在援疆?”
“嗯。”陈越一边将吉他放在墙边,一边回答,“妈妈也出差了,这段时间家里就我一个人住。”
“哦。”李旻坐到沙发上,拿起抱枕抱在怀里,微微前倾靠着,像是这才开始打量起他的家,“自己住啊,那你倒是比我轻松多了。我每天回家,孩子们又闹又吵,哪像你,安静得像修道。”
陈越没有接话,默默去了一趟厨房,倒了两杯加了蜂蜜的热水端过来,一杯递给她:“喝点水,解解酒。”
李旻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语气漫不经心:“一个人住?那要是有朋友来家里玩,倒是很方便啊。”
陈越听出她话里的半分试探,笑了笑:“没有朋友来过,只有您。”
李旻抬头看着他,却突然轻轻一笑:“那看来我不但是第一个来你家的人,还要做第一个留在这儿过夜的人了。”
陈越一愣,手里的水杯微微顿了一下:“您要留在这儿?”
“反正孩子们已经被我妈哄睡了,我一身酒气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她摊了摊手,话里话外透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