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惹得谢家兄弟阋墙、家宅不宁,他绝不会如了谢之微的意,让他与崔扶盈在一起。
无论梦境是真是假,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允许发生。
“这场亲事已无转圜余地,王家娘子,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谢昭冷声说道,“过两日你就亲自去王家道歉,求得王家娘子原谅,再商议下婚期。”
“二哥!”谢之微仰头看他,目露悲切,“你真的要如此逼我吗?”
“谢之微,你过了二十年的舒坦日子,恐怕是忘了这样的日子是谁给你的。”
谢昭不为所动,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不疾不徐地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便只能让你知道谢家究竟是谁做主了。若你没了这谢家三郎的身份,又有谁还会对你另眼相待。”
谢之微握紧双拳,不甘地看着他,“扶盈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谢昭看着他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你这样为她神魂颠倒,可知崔扶盈心中是否有你?”
谢之微被问得一怔,却不知何处来的自信,仰着头掷地有声:“扶盈妹妹自然也心悦于我!”
“好啊。”谢昭看了一眼他脚边的食盒,“不若我们就来打一个赌,看看崔扶盈是否真的对你有意。”
谢之微一愣,“如何赌?”
谢昭微微一笑。
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有了要停下的趋势。
陈其婉扶着老嬷嬷的手踩着泥泞向祠堂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一颗心七上八下,扶着心口极是担忧。
“夫人慢些。”老嬷嬷在一旁担忧地说道。
她充耳不闻,加快了脚步,直到祠堂终于出现在眼前才终于暗松了一口气。
浓浓夜色之中,祠堂中亮着的烛火莫名的让人心安。
“快去看看三郎。”她拉着嬷嬷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道。
两人快步走到祠堂门口,陈其婉推开祠堂大门,轻声喊道:“三郎,母亲来看你 了,你可还安好?”
屋内却是无人应声。
她骤觉诧异,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两人一齐进入祠堂之中。
祠堂中缭绕着火烛的气息,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堂前一支香已快要燃尽,一点香灰落了下来。
本该跪在堂前的谢之微却不见踪迹,只有蒲团旁一个熟悉的食盒昭示着这里曾有人来过。
“人……人呢……”陈其婉颤声问道。
嬷嬷也是惊慌不已,游移不定地说道:“莫非是……三郎君觉得累,独自跑了……?”
谢之微还真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还不快去找!”陈其婉深吸了一口气,“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定然勃然大怒……赶紧让人去找,动静小些,别惊动了老夫人。”
“是。”嬷嬷领了命,急匆匆下去了。
陈其婉走到蒲团前将食盒提了起来,打开看了一眼,里头精致的糕点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
她环顾了一圈空无一人的祠堂,一颗心提着,怎么也落不下来。
回过身,树上一片被雨淋湿的落叶在夜风中晃晃悠悠从树梢飘落下来,不知吹往了何处。
谢之微,又在何处?
第十四章 “你可愿与我离开谢府”
崔扶盈盯着窗外那棵树上的一片叶子许久了,在夜雨中被吹了半夜,看着风雨飘零,竟也支撑到了现在,始终不曾落下。
“娘子站在窗口做什么?”问夏进屋见她站在窗口,急忙将手中洗漱用的东西放到了桌上,走到窗边将她拉到一旁,“您身子一向不好,小心过了寒气。”
“我看雨已经停了,头有些昏,想透透气罢了。”崔扶盈坐到一旁,撑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端端的,头怎么会昏?”问夏闻言如临大敌,“莫不是感了风寒?”
她说着便要上来摸她的额头,一边碎碎念道:“三夫人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雨还叫您出去,可不是要感了风寒。”
“姨母自是有要紧事寻我。”崔扶盈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我不过是晚上喝了酒,叫风一吹有些头晕罢了。”
“那娘子就赶快洗漱,”问夏这才放心,拿来浸了水的帕子供她擦拭脸颊,“我一会去煮了醒酒汤来,娘子喝下再睡,能舒服些。”
崔扶盈却是毫无困意,脑中被许多疑问塞满,只想快些解惑。
她草草洗漱完,想着脑中的问题,急急将问夏赶了出去,独自坐到桌前,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了谢之微与谢昭的名字。
今晚作为原著第一个高潮剧情,她与男主之一的谢之微本应该在祠堂之中暗通款曲,互相知晓了彼此心意。
谢之微第二天便会去求陈其婉,请陈其婉为他解决与王家的亲事。
陈其婉虽然觉得他胡闹,但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已经被打了三十大板,又以死相逼,她虽然生气,还是心疼谢之微,最后出面去找老夫人商议,退了与王家的亲事。
可是今夜,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首先是谢之微,并未当堂说出要与王家退亲,再则,她也没能进入祠堂之中,后头会发生什么,她已经全然不知。
而这一切……
崔扶盈低头,看着纸上“谢昭”二字,脑中不禁浮现出谢昭今夜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