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不以为然,而是继续看着我的手机,了解了我的疑惑:“我的生日嘛,不难猜。”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是有些呼吸难耐地呆躺在原地,仰视着他。说实话,这样的场景我是真的没料到不论是他先把我锁着还是主动翻我手机,甚至于他对于我强奸了他这件事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还没等我把一切的信息量消化完,我哥就把我的手机甩到了我的身边,再次吸了一口烟,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拍得真他妈丑。”
我侧过头,隐隐约约看到是我昨晚拍的视频。
“怎么样啊?想法不错,”他弹了弹烟灰,“知道在我熟睡的时候来强奸我。”
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讽刺,不知为何,前几天还存留在心中的怒气现在全被浇了一罐冷水,发着颤地觉得难受和酸胀。
因为我从他这无所谓的语气里听出了另一种韵味事实上,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强奸了他。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把烟捻灭在了烟灰缸里,自顾自地说:“我倒是无所谓,倒是你”
他终于肯正眼看我,只不过,这是一个轻蔑的、看不起的眼神。于是,他又露出了那一则玩味儿的笑:“你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最好把视频留着自己慢慢看吧。”
我看到他起了身,随便批了一件外套准备去洗澡:“别想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来威胁我,我又不是没学过法律。”
随着话音的落空,我终于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那是由于紧张、失落和窘迫所造成的心跳,那是由于难堪,不安和绝望所发出的心跳。
我抿了抿唇,发觉自己连泪泉都无能翻涌了。那苦涩酸胀的心脏此时此刻正为此剧烈跳动,我能做的,只是拿起一旁的手机,翻阅着昨晚拍的照片。
其中一则照片是我在我哥肚子上写字的照片。
现在再看,只觉得可笑至极。
哥哥是封绥一个人的所有物。
不知不觉地,我又开始伴随着心脏的跳动,发出了静默悲鸣的抽泣声,那断断续续地,宛如心脏碎片被踩碎、践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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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烬:小屁孩,你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好吗。
小绥攻略小烬的进度条:0%(好可怜的数字啊(。。。)
第10章 10
哪里才有模糊又易醉的梦乡呢?哪里才称得上是决然不会再痛苦、茫然和后悔的天堂呢?自那件事之后,我已然超过一个月没有回家住了。除了浓重的羞耻心以外,还有一种我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就像潮水一般,在我搁浅之余仍然在用尽力气拍打我的身体。
如果说这种羞耻心是后悔的那我想,并不是。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我从来只会回想起来后感到迷茫和质疑自己,但我从不后悔。于我而言,后悔是最无用也是最让人痛苦的物品,人一旦开始后悔,就会陷入一种奇怪的复杂自责情绪中翻涌。
非要让我用个词来定义如今的我的话,我想,我是感到难堪。从我很小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记得这个小大概是多少岁了我哥就没把我当做弟弟来看待了,他不会向外人诉说我的任何不好,他甚至懒得记住我的名字也懒得叫我名字。从那么小开始,他一次名字都没叫过我。所以我深知,论背德和道德感,我与他都几乎少得可怜。但我仍然从中感知到了一种我说不清的难堪。
我难堪于他从不在乎自己和谁上床,是自己亲弟弟也好还是外面卖的也好,他都不在意。我本来以为我作为他弟弟,怎么样也能唤醒他心底里那一份薄弱可怜的良知,甚至于,他或多或少会再多关照我、哪怕是刻意地躲开我避开我也好,我都会觉得我在他心里有那么一份重量。
可是这些,他一个都没有。他甚至还能照常上下学,见到我仍然是那一副不冷不淡的眼神,不避开也不尴尬,继续和身边的人嬉嬉笑笑保持乐观。只有我,只有我尴尬地不知所措。
我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自我焦虑甚至是自我毁灭的绝望情绪中。奇怪又悲怜的是,我竟然真的会为了他哪怕一丁点的温存而感到欣喜若狂感到不能自己。
就像一条狗一样。
一根粉笔直中我的脑门,我痛得下意捂了一下脑门,回过神地去看黑板上的老师,有些不知所措。台上的老师显然脸色也不太好看:“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后知后觉,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老师这才继续讲起了课。孟前森则是一脸新奇地看着我。他侧过头来看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有些烦躁:“…干嘛?”
他点点头,又转过头继续听课。我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兄弟我都能理解,”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不就是失恋吗?看开点儿。”
我脸都黑了,他深知自讨没趣,立马就转回头继续装模作样地听课了。
失个屁的恋,我和我哥现在连正常的亲兄弟关系都维持不了。
老师训我话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但话翻来覆去地讲其实就那么几句。她苦口婆心,把我这两个月的成绩单拿出来反复比较分析,几乎对我愁得有些发难了。
最后话题绕了又绕,实在是没话讲了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嘴巴比脑子快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的注意力终于从成绩单上转移到了老师的身上,半个小时的训话里我可算是听清了她的一句话。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否认。
她冷笑一声,一把拍起了桌子:“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班主任还看不出来吗?啊?”
“……”我一时间竟然也无法反驳。
“你这一个月上课都在发呆游神,一看就是典型的失恋表现。”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是对的,见我半天不说话简直就是坐实了这句猜测,“说了高中不能谈恋爱不能谈恋爱,你现在好了,恋爱没搞好,成绩也没搞好!”
我一时语塞,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她盯我半天,好不容易地进入了主题:“这一周有家长会,你必须让你家里人来。”
我抓了抓衣角,有些难堪:“…老师,我…”
她立马回击了我的种种说辞:“别跟我说你家里情况怎么样,我可不信这些狗屁话。”顺便地,她把孟前森的成绩单也一并给了我,“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哥吗?实在不行把他叫过来。反正这次家长会你家里人必须到场。这些话也原封不动地告诉你同桌,听到没?”
我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把成绩单一并扔给了孟前森。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抓着自己的成绩单反复看,凑热闹一样地问我都说了什么。
我心如死灰地把老师的话原封不动地再搬了出来。
“啥?”这下孟前森也有点儿坐不住了,“我不行啊!这我怎么叫我家里人来!”
…我还想说我呢。但我没理会他,示意让他自己跟老师说去。但奇怪的是,我心底里又有一份期待隐隐作响,像是另一则希望。
我竟然真的希望他能来参加我的家长会,以我的哥哥的身份来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