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我舍不得的哥哥。我怕你到时候太疼了也太累了。我就你一个哥哥,也就你一个亲人,你如果累到绝望了、想死了怎么办。”

他太认真了,以至于我不得不回望着他的眼睛,掉入他的深渊。我感受他发颤的指尖,和他幸福得不知所措的泪水。他笑着却又默然地为我流泪。撒娇一样地又要亲我。

这次我没有拒绝、没有退缩,任由他把满是酸涩的泪水含进我的唇口里。

我听到他呜咽般的声音。

“所以,尽管是为了我也好,活下去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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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受视角第一人称写肉这么爽啊?

两人都差不多在一起了但我还没把剧情走一半,急急急急急。而且还有好多好多要写(软趴趴),好难熬好难磨啊,希望小绥和小烬都安安稳稳的。我看着也好心累。

(其实骗人的也不算在一起,因为还有很多事儿两人没说开。后面估计还要一个爆发点才能在一起。/叹气.jpg)

第23章 22

我期待着那一天他可以逼问我为什么要走,在那边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但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抱我抱得好紧,跟我说他就我一个哥哥。我茫然无措地望着天花板,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恍然间觉得这对他一点也不公平。从那天十三岁生日开始就不公平了。我仍然记得那一天,我失魂落魄地拿着一张银行卡走进房子里,他期待又紧张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拉着我的袖子好紧好紧,他紧张地洗鼻子又要哭,他不停地调整语气练习话语来和我说话,结结巴巴地一直重复着一个字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问我妈妈在哪儿,找到妈妈了吗。可我那个时候太烦躁了,我懒得理会他的追问,抽走了手臂就想上楼,他就一直抱着我哭。

他生病生多了估计脑子也坏了,说话总是不利索。结结巴巴地哽咽着语气,我听得又烦又闷,只知道他一直抱着我哭,跟我说妈妈还答应过他要到他去游乐园玩呢。

我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垂下来的手都无力,心中一瞬间也跟着空落落了起来。我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哭着质问妈妈为什么失约,为什么生日那天没有带我去水族馆玩。现在再次轮转,我看到他不停地擦着眼泪试图止住啼哭,用尽全身气力也想把话说清楚,但最终他也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不停地吸着鼻子。

我记得太清楚了。因为他那时像个茫然无措的小狗,垂着耳朵问我是不是妈妈不要我们了。

我听到了一段平稳的呼吸声,再转头,看到他已经闭着眼睛平稳地睡去了。我眨了眨眼,想试图摆脱他的手臂退出去,但下一秒,他的环抱我的手又加了力气,我贴他贴得更近了。我深吸一口气。

看来今天是跑不了了。

我转过头观摩着他的轮廓,开始描摹起他的面貌。

从很小开始,我就注意到他的样貌和我并不相像了。亲戚们都说我随爸爸他随妈妈。我心里总是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并且打从心底地不爽。事实上,小孩子就是心智不成熟,对于一些很小很随便的言论总是很在意我总是刻意地用一些事情去引起他们的注意试图证明我的重要性,可尽管如此,我也没能改变他比我更受欢迎的事实。

我说不清小时候对于他的厌恶源自何处了,也可能我根本就不讨厌他,只不过我那个时候太痛苦太孤独了。我无能获得他那样的欢愉,就把一切错误点都归咎于他。

现在,我躺在他的身旁。望着他的轮廓。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也开始茫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好哥哥。

我做错了太多事情了。可我不知道该去怪谁、该去归咎谁。我有时候很讨厌妈妈,她总是不管不管我的想法总是爱着弟弟多一些,可实则她从来没有偏向任何一方;我有时候很讨厌弟弟,他总是有着我没有的东西,他看起来很幸福很快乐很自由,可实则他有时候落魄又痛苦,他从来没为自己的幸福侥幸过;我有时候很恨自己,总是想找个人讨个究竟讨个说法总是不停地在问为什么为什么,可实则谁也都是受害者谁也都是加害者。

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我摸着他的脸,眼神迷离。我想起他跟我说的话,也想起他最后问我的一个问题。

“可不可以不要走?”他这样恳求着问我。

我那个时候没有给他答案,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给他答案。可现在,我想我还是会拒绝。我想我还是会跟他说或许有些时候分开也是另一种好的选择。

他还没有毕业,他还在上高中。他以为他有了我就是一切万事大吉一切都顺顺利利,他觉得只要我还在他身边就是幸福的根源。他不深究一切问题,不在意血缘身份地位,甚至他愿意为了我辍学去别的城市就读就业。他从来不逼问我为什么,凭什么。他只会小声跟我说。哥,我就你一个了。

我才发觉我好像亏欠他太多太多。

他睡得不安稳,感知到我的一些动作就下意识地要抱紧我。他的双臂就像一个大网一样紧紧地笼罩着我,我仍然不停地望着他。

许久,我望着窗外天光还在亮的风景,听到他不太安稳的呼吸声,感知到他为我撼动的心脏。这一切就像是一个久远到不能再久远的梦一样奇幻。

我很小声很小声地对他说。

你会比我更自由。

我还是会走。但我会留一张银行卡给他,也会留字条告诉他我要走。我会给他我的地址、新电话号码。我还会把我所有可以给他留以安心的东西都给他。

我希望他好好读书,毕业了再来找我。

在我无数遍确认他已经熟睡过后,我才偷偷从他怀里钻出来。我拿起手机,穿好衣服刚想跑路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电话铃。我怕吵醒他,手忙脚乱地挂断了。但电话还是穷追不舍地打过来了。

我走出门外接听。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

果不其然,对方嗤笑一声,在嘈杂的环境里,我隐隐约约听清了对方的话。

“封烬,你还有脸回来啊?”

我沉默了。

“你答应我的事儿还没完成呢封烬。”

我下意识地捏紧手机。心想真他妈倒霉,明明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我上次已经明确拒绝过了。”我看着手机里的车票时间,感慨幸好没错过时间。但对方仍然咬着不放:“说得那么好听啊?”

我僵硬了,已经猜到他下一句话有多难听。

“你那是违约吧封烬?”对方吱呀吱呀地笑了两声,“最先答应了的事儿,后面反悔居然也敢用'拒绝'这种字眼来跟我说话。你真清高啊。”

我有些呼吸困难:“……我说了我会还钱。”

“这已经不是还不还钱的事儿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躁。

“你失了约……道上的规矩你应该懂得吧?封烬?”

我看着手机里的车票时间,又望着天光大亮的蓝天。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有些认命地说道:“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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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剧情走剧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