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气馁,面对范思蒙和魏谌这种强劲的对手,他输得起。
当晚团建,饭桌上刘建夸完纪山英,又对魏谌和范思蒙说:“你们跑得不好,最后驱使你们跑向终点的不是对第一的渴望,而是不能让纪山英跑第一,你们要保住自己的面子,这样的想法会蚕食你们,让你们忘记跑步的初心。要注意了。”
这样一褒一贬,纪山英再傻也看得出来,魏谌和范思蒙跟他不对付。
团建结束,第二天是周末,队友们打算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再回基地。
纪山英打算边散步边欣赏金北的夜景,跟宋临青同在一座城市,即使看不见星星,他也觉得夜色美。
走过转角,是一片竹林。竹林边的路灯接触不良,滋滋响着,灯光明明暗暗,他刚转身欲走,范思蒙迎面走来,跟他打招呼:“你好啊,纪山英。”
“有什么事?”
纪山英本来对范思蒙很敬佩,但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他并不喜欢他的为人处世。
范思蒙笑了下,说:“没什么事,找你聊聊天。”
“这种地方,不像是聊天的好地方。你想干什么?”纪山英警觉起来。
“弟弟,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在担心什么?”范思蒙靠近纪山英,在他耳边轻轻说,“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句话,想待在国家队,就得有眼色。这么爱出风头,要翻跟头的。”
纪山英想起那条短信,他霎时胃里翻江倒海,面前的范思蒙和宋凌重合在了一起,这些天他本来就压抑得厉害,现在喜欢的偶像竟然是这种人,他挥起拳头就往范思蒙脸上砸去:“老子来国家队,就是为了拿第一!你算什么东西?魏谌算什么东西?老子谁也不怕,再敢阻拦我跑步,我把你们全杀了!”??裙撜哩??舞一浏?肆灵巴#
范思蒙不还手,轻蔑地看着纪山英,用唇语说:“穷酸怪,滚回山里去吧。”
“操你妈的!”
纪山英彻底被激怒,打了好几拳后,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他转头看向一旁,还未看清录视频的人,那人一脚就将他踹翻,拉起范思蒙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国家队新队员酒后殴打范思蒙的新闻上了热搜。
纪山英被骂得体无完肤,范思蒙可是当今炙手可热的长跑新星,长得又帅,讲话还很有涵养,跟纪山英是两个极端,舆论一边倒,纪山英名不见经传,谁也不在乎。
刘建问纪山英为什么要这么做,纪山英老实说了前因后果,刘建不太相信,因为范思蒙的口碑很好,到哪都是人人称赞的优秀选手。
纪山英知道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本来也是他先动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被欺负已经没有从前被宋凌欺负那么痛了,他已经看清了
清澈无比的河流只在宋临青身上流淌,世界混沌不堪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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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两章就写完小纪的血泪史了哈哈哈死手快写啊!我要写他俩你拉我扯,我恨你爱,野外paly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对比宋凌,范思蒙他们更阴。纪山英被他们这么一联手套路,原先抱团取暖的人抱得更紧了,彻底被孤立在团队外。
现生如此,网络上也一塌糊涂。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打骚扰电话,辱骂的短信络绎不绝,纪山英不胜其烦,砸了手机换清净。
他全身心投入训练中,慢慢地也看清了,范思蒙和魏谌不允许任何人比他们厉害,更不许任何人抢了他们的风头,他们拿了那么多奖牌,是要在队里当皇帝的。
纪山英无意再跟他们争锋相对,队内测试比赛不愿再拼命跑,每每到有奖金和比较重要的比赛时,他又出其不意,勇争第一。
他从不会被任何暴力打趴下,他生来被暴力浸染,从小被打到大,山村一直以来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他挨过的打数不胜数,暴力滋养他,安抚他,让他被淬炼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刃,浑身都充满危险气息。
他收进鞘中,不是畏惧,只是不想起冲突,让教练刘建为难。
但范思蒙他们并不会适可而止。
纪山英跑步时被喝倒彩,下场被人拿榴莲砸,回到队里,从来没跟纪山英说过一句话的魏谌因为输了比赛,丢了面子,面目狰狞地看着纪山英,说:“真会装啊,看来你一点都不怕啊。”
纪山英还没说话,给魏谌买水的范思蒙也推门走了进来,他使了个眼色,站在门口的人把门都反锁了起来,没人说话,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纪山英刚攥起拳头,周边的人早就有人拿着摄像头对准他,等着他动手。
无论如何,他都别想安然走出休息室。纪山英想着自己这么些天忍气吞声,却仍旧换来他们不依不饶的纠缠,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纪山英扭头就往门口跑,屋内的人懵了几秒,刚刚纪山英分明就一脸不爽,看着就要动手,现在却吓得逃跑了。
“拉住他。”范思蒙说。
好几个人围了上去,纪山英佯装要出拳揍人,但对方已经先动了手,砸在他脸上,一拳之后,更多的拳头砸在纪山英身上,纪山英低低笑了几声,拍着门大声求救:“救、救命!教练,教练有人打我!别打了、别打了……好疼啊!教练!”
这样丢脸的事,以前纪山英从不屑做,就算满身血污,他也绝不会出口求饶,但现在他明白了,进也是被欺负,退也是被欺负,不如先发制人。
又学到了。纪山英心里狂喜。
范思蒙他们也没料到纪山英会突然低头,要知道纪山英被孤立这么久,他也没向他们低头,甚至路过他们都是满脸挑衅,丝毫不收敛。
刘建应声而来,纪山英哭着躲到刘建身后,鼻青脸肿,挂了泪的黑眸看起来很是可怜。
“你们这是做什么?!”
刘建一直都觉得队内氛围很和谐,但在纪山英来之后,他觉得似乎有些和谐得过头,千头万绪之下,他看向了范思蒙。
“刚刚起了点小冲突。”范思蒙脑袋转得很快,他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队员高以峰鞋子上的脚印,说,“纪山英踩到他的脚,没说对不起,高以峰本来就输了比赛,脚也疼,两人情绪一激动,就打了起来。教练,是我的错,是我没及时拉开他们,对不起。”
“是这样吗?”刘建半信半疑。
没等对面坐立难安的人昧着良心点头,纪山英说:“是的教练。是我的错,真对不起啊。”
刘建说:“就算这样也不能打架!纪山英你和高以峰都去写检讨,罚跑二十公里!”
纪山英已经受罚习惯了,他一口应下,临走的时候挑了一下眉,冲着里面的人吹口哨,说:“哥哥们,我被打习惯了,早就不疼了,就那么点劲,你们太弱了。”
里面的人的脸一个赛一个黑,纪山英哼着调追上刘建,两人一同走到树荫下,坐到石凳上时,刘建问:“为什么撒谎?”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