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怡面对几个富二代的打量,脸上还有点羞怯,素白的指甲扯紧了包带,看向李倜远:“我妈妈让我来的,说和李叔叔约定好了,跟远哥一起玩。”

“噗嗤。”梁衡搂着女朋友笑的发癫,“跟远哥一起玩,我们几个都老爷们,你一个女的跟我们一起玩什么?”

他女朋友也在一边笑,没有帮同类的意思。

李静怡还没来过北京路俱乐部,知道这里头是干嘛的地方,一张脸格外的红。

李倜远看她一眼,知道肯定又是他爹叫过来的相亲对象。横竖都得一起玩,给李静怡拧了瓶饮料:“吃什么跟服务员说,后边有厨子。”

“谢谢远哥。”李静怡双手接过来李倜远拧开的橙汁,特别客气,“我中午在家吃过饭了,晚上再吃吧,不能吃太多,胖。”

包厢内安静几秒,笑声差点掀破房顶。群一三九私九思六三一

“我操,这他妈还是个清纯挂。”梁衡要受不了了,学李静怡那语气看着东道主李倜远,“远哥,我也不饿,我晚上再吃。”

“滚。”李倜远白他,“饿死你。”

梁衡受了委屈在那抱着女朋友嘤嘤,唐武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只有潘超坐在斜对面看着李静怡,目光不是多友善。

李静怡今年才大学毕业,跟这些走入社会的富二代不一样。小姑娘眼睛里充满了童真,扫包厢一圈,最后一只手托着下巴,欲言又止。

李倜远看她有话要说:“想说什么。”

“远哥。”李静怡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个花瓶,“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倜远回头看了一眼那清代出土的古董,“真的,怎么?”

“我能问它的来源途径吗?”李静怡下意识想推鼻梁上的眼镜,摸到空气,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戴的隐形,把手放了下去,“这瓶子在西安博物馆里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家传文物,那它应该是出土了一对。国家出土的文物不能私人收藏的,也不能进行公开销售,犯法,最高要处以有期徒刑五年。”

一群富二代刚才还笑,这会儿听李静怡一句话坐不住了,尴尬的咳嗽挠头摸鼻子,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太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正经。

李静怡目光扫过几个人,见大家脸色都不大好,知道自己说错话,乖乖跟李倜远道歉:“对不起,远哥。”

“你学的什么专业?”李倜远倒无所谓,问。

李静怡犹豫下,说:“法学。”

“哦。”李倜远想到什么,突然笑了,“那要是我爹偷税漏税,贪污公款,你抓他吗?”

他一句话,潘超他们几个都看向李静怡。

像忠心度测试,也像开玩笑。李倜远心思没人能懂,几个二代倒不觉得李倜远闹着玩说这么一句,毕竟他跟他老子父不慈子不孝,有架是真的打,那是真憋着劲儿弄死对方。

李静怡不清楚李家这些头头道道,被一群人盯着看还觉得疑惑。

但她不是扭捏性格,于是略一思索,实话实说:“我妈妈说你爸爸想让你讨我做老婆。如果我们真结婚,婚后李叔叔犯法,我得从人情世故这方面考虑;但如果成不了,我工作范围内又查到了他的罪证,那我只能秉公办事,远哥别怪我,我该做的。”

李倜远笑了,隔空敬了李静怡一杯:“你是我亲妹妹。哥哥敬你。”

李静怡没听懂,举起橙汁和他碰了碰,问一边的唐武:“远哥什么意思?”

唐武:“远哥那意思,你跟他一路人,都是看着无公害,招招要人命的阴狠批。平日里老老实实,一旦得罪上三口咬大动脉,绝对不会放过彼此,有仇必报,狠。”

李静怡面色羞红,“我不是。”

她后半句没说下去,看向似笑非笑的李倜远,眉毛直往一起皱。

他是什么坏人渣子?一个毫无道德的恶臭富二代,凭什么把自己这个准律师跟他这社会败类归结到一起?

李静怡低下头,没吭声。

心里想的却是回家就跟她妈说坚决不结婚。李倜远这种人,看上她是她八辈子倒血霉,她是宁可出家当尼姑去,也不跟他在一起。

李倜远看着李静怡的脸,没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

倒是从她那厌恶的表情上想起了另一个人,鸡巴难免有点痒,想操他的逼。

结什么婚,楚昀比结婚好玩多了。

难道不是?

玩到下午7点多,梁衡带女朋友去外面玩,唐武去了送的新场子,李静怡也开车回家。

李倜远坐一下午骨头都酥了,起来伸个懒腰,问潘超:“你不走?”

“远哥,一定要结婚么。”潘超问。

“什么?”李倜远掏了掏耳朵眼,“你他妈说呢。”

“……”

他最近发现潘超越来越不对了,情绪像变了个人,以前还没这么管东管西,就从这一段时间开始他特别患得患失,但凡自己身边出现一个人潘超都要盘问一番,什么背景,什么来头想干什么,不羁的李倜远差点以为他是正妻,来抓自己有没有找小三。

“你别没事找事。”想了想,李倜远说,“结不结婚是我的事儿,别招人烦啊你。”

他拿了外套要走,潘超心里一抽,拽住李倜远胳膊:“兄弟几个玩的好好的,梁衡都不结婚你非得凑什么热闹?结婚有什么好,被老婆管,被记者偷拍,将来生了小孩还天天哇哇哭个不停,换不完的尿布屎包,你真能受得了?”

包厢到了晚上灯光就会变暗,李倜远低头,看潘超抓自己的那只手:“不放开?”

“你别犯神经了行吗?”潘超死活不放,一张脸青筋凸起,红的像在锅里煎过,“你不是最烦听别人的命令,怎么你爸让你相亲你就相亲?一天见两个,又陪她们吃饭又陪她们逛街,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廉价吗?很丢面子?”

“跟廉价有什么关系,疯了吧你。”李倜远不耐烦,抽出胳膊要走。

潘超急了,扑上去抱住李倜远的腰,对他喊:“你要是真去谈恋爱的人,我可以啊!我什么都能干,还了解你的脾气,你想玩就是一句话的事,我见不得你对别人好,你能不能别他妈胡搞乱搞?”

门打开,梁衡钻进来半拉身子:“我对象粉饼落包厢……”

瞧见潘超死死抱着李倜远,耳畔又想起刚才那两句话,他僵硬三秒,拿了东西无声离开:“你们,你们继续哈,我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