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帅听到任妈的话,不敢置信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正准备放进嘴里的橘子顿在空中。

任妈坐在旁边,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往下说。见到他这个反应,任妈抱住手里的衣服,稍微提高音量问了一声:“听到没有?有合适的得带回来,别偷偷摸摸地不让我们知道。”

他回过神来,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橘子,侧身搂住任妈的脖子,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知道了,果然我妈最好。”

“别贫,都多大了还用这套,把你妈妈当小姑娘哄。”任妈拉开他的手,嘴上淡淡地说,继续叠着手上的衣服。

任帅知道他妈最是吃这一套的,现在嘴上嫌弃,其实心里还是开心的不行。

这段日子总算是过去了,这件事也总算是有了结果。任帅松了口气,靠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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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杨看到任帅发过来的消息,还没回复就被来人打断了。

“杨杨,最近在医院怎么样啊?累不累啊?”男人端着酒杯走到洛杨身边问了两句。

男人身上满是酒气,搭在洛杨身上凑近他的脸说话,可能是喝的有点多了,张嘴一股子酒气冲着洛杨的鼻子里钻。

洛杨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下意识皱起眉头,往后仰了仰,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了刚刚的两个问题。

可是面前的男人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洛杨看着他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在他的边上,独自碰了碰洛杨手里的酒杯,一口闷了半杯酒。

男人也不管洛杨是什么反应,伸手搭在他肩上,红着眼眶看着手里的酒杯,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搭不着边的话。

洛杨僵直坐在一边,迫切地想要走开,可是刚一起身就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你也觉得这样不对是吧?杨杨,你以后可不能像哥现在这样,哥后悔,嗝,但是哥后悔也没用了...哥后悔啊后悔。”男人扯住洛杨的胳膊,嘴里不断喃喃着。

洛杨压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压根不知道现在扯着他的舅舅最近经历了什么,只能点点头附和他的话。

直到远处抱着孩子的李敏敏转头,看到了一脸勉强的洛杨和靠着他痛哭流涕的老舅。

李敏敏把手里的小宝贝交给她妈,径直往两人走来,靠的近了才听到老舅嘴里念叨的话。

她无奈地抿嘴,轻轻拍了拍醉醺醺的男人,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说:“老舅,你喝醉了啊,还不赶紧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待会外婆来了肯定要说你。”

男人没有理她,继续红着眼睛喃喃,固执地伸出酒杯要和洛杨寻求共鸣。

洛杨抬头看着李敏敏叹了口气,只好拿着酒杯碰了一下,又靠在嘴边喝了一口。

“都会好的舅舅,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洛杨轻声开口劝道。

李敏敏见男人情绪有些平缓,赶紧伸手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用劲把人拉了起来交给边上的弟弟。

洛杨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被弟弟扶着走远,才和李敏敏面对面地松了口气,两人没忍住笑了。

“唉,老舅这也没办法的事,舅妈跟他说离婚呢,听我妈说俩人最近在争孩子的事。”李敏敏伸了伸懒腰,坐在洛杨身边解释。

洛杨想到刚才舅舅说的那些话和通红的眼眶,心里总算明白了一些。他点点头,迟疑了两秒问:“为什么?”

“可能舅妈累了吧,我们都看着她一直追在后面付出了这么久,老舅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该吃吃苦了。”李敏敏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对男人的同情,反而透着对舅妈这些年经历的心疼。

洛杨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说到这,李敏敏突然想起来了,转头看向洛杨问:“对了,任帅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见洛杨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她又接着说:“意思就是他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上次两个人偷偷摸摸跑去滑雪,回来还受伤了,你要是有反感的事,那就直接别给他好脸色。”

“没有,都挺好的。”洛杨摇摇头。

刚刚任帅还跟他约这两天去乡下放河灯呢,他长这么大没见过河灯,挺感兴趣的。

李敏敏看着洛杨掏出手机点开任帅的聊天框,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拍了他肩膀一下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毕竟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但走远了想想还是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拿着手机回消息的男人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她扭回头继续往前走。

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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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除夕前一天开始,洛杨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任帅了,他忙着在家跟着爸妈过年走亲戚,两人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洛杨看着站在路边的任帅,感觉过了个年任帅好像又变帅了一点,穿着个大衣靠在车上,低头看着手上把玩的东西。

“任帅。”洛杨走近后喊了一声。

靠着车门的男人迷茫地抬头看向来人,看清的一瞬间勾起嘴笑了,顺手把东西放回口袋里,站直身体迎了上去。

洛杨突然发现,他和任帅认识以来的每一次见面,任帅永远是热切地笑着向他迎来。

即使是现在这样在原地等他,但还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会主动向他靠近。

“好久没见洛医生。”洛杨听见男人笑着说。

他原本就不错的心情突然变得更美丽。

洛杨也弯起嘴角笑着调侃:“嗯...几天而已,度日如年吗任总?”

任帅没想到会听到他的调侃,愣了一秒笑出声来,眨眨眼暧昧地说:“谁说不是呢,洛医生不在身边的每一秒都很难熬。”然后侧身打开副驾驶车门,直盯着洛杨的反应。

洛杨收起脸上的笑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迈腿坐进副驾驶里。

等看到站在门边的男人有些发懵时,才忍不住笑出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那真是辛苦任总苦苦度过这煎熬的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