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场馆一段距离后,任帅的手被人甩开了,他看着洛杨明摆着生闷气的模样,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追了上去。
“你别生气...”任帅尝试去牵洛杨的手,才刚刚挨到又被人躲开了。
他也不丧气,厚着脸皮继续去碰洛杨的手,几番拉扯下才算让他得逞,任帅摇了摇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停下脚步不走了。
洛杨被他拽着也动弹不得,只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命令:“松手。”
“不松。”任帅握得更紧了,咧开嘴角露出满是讨好的笑脸,活像个赖皮鬼。
看着他这幅样子,洛杨气得发笑,冷着声开始数数:“我数到三,一,二...”
还没数到三,任帅就动了,不过不是松开手,而是趁洛杨一不注意把人拽到自己怀里搂着,让最后一个数字堵在了他肩窝里。
洛杨无奈叹了口气,任由自己自暴自弃地靠在任帅身上,手还被人紧紧扣着,他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句:“就会耍赖皮,天天净干这事。”
“是啊,是啊,我就会干这事。”任帅点着头一本正经地接下洛杨的话,说着说着笑声就从牙关溜了出来。
他正笑得开心,下一秒肩窝一痛才把笑声收了回去,显然是太过得意忘形以至于有人气得牙痒痒。
任帅痛呼一声,一边不撒手一边还要嚷嚷着:“疼啊,好疼啊,我家小宝家暴了啊。”
“差不多得了。”洛杨早松开了牙,他也就舍得咬那么象征性的一口。
听着人胡乱叫嚷他才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埋在任帅怀里冷了冷表情抬起头继续说:“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说你这种人的,不跟你闹腾,我要回家了。”
他说着拽开箍在自己腰间的两条手臂,从兜里掏了掏钥匙就往刚刚随手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送我一程嘛,我也要回家,我和你一起回。”任帅握拳抵了抵嘴角,清清嗓子又追了上来。
洛杨没有拒绝,只是在坐进驾驶座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解开安全带在自己腰间大腿边不断摸索着,接着又探过身子去翻副驾驶的储物箱。
“怎么了?找什么呢我帮你找。”任帅刚扣上安全带就被洛杨的一顿操作弄糊涂了,他的视线紧随着洛杨不断翻找的手,但完全摸不着头脑。
洛杨坐回位置上,指尖摸了摸鼻梁窘迫地说:“我好像忘记带钥匙了。”
他出门那会儿实在太着急,抓了一把车钥匙往外跑结果还真就忘了家门钥匙这回事,现在嘴上说是要回家,事实上却是有家不能回。
他这边懊悔着,任帅那边张了张嘴很是遗憾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合上嘴之后偏过头看向窗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洛杨觉得奇怪,转过头隐约看到任帅偷笑的侧脸之后又瞬间明了了,他没带钥匙正好,任帅心里偷笑着呢。
没想到今天被他计划了一遭后居然又要让他得逞,洛杨没好气地拍了拍任帅手臂:“我都看到了,好歹收敛一点。”
这一拍让任帅的愉悦心情到达了顶峰,洛杨自赶到现场后一连串下来的反应都太过让人满足,任帅眼见着笑得喘不上气,一不小心被自己口水给呛个正着。
他的笑声瞬间转变成了咳嗽声,任帅垂着头捂嘴咳着,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余光注意到洛杨正侧脸趴在方向盘上笑着看他。
任帅也转过头看了回去,笑得懒散且温暖,轻声问:“走吧?回家,回我们的家。”
“回家。”
夏季的白日总是要长些,此刻时间正正好好,落日的余晖撒在楼顶,撒在路面,撒在车窗上,透过窗照在两人身上。
洛杨迎着柔和的光沿着路往回家的路上开着,尽管这条路陌生,但车里的一切都格外熟悉。
车厢里播放着抒情的歌声,身边坐着最亲密的人,让他的心软了一块。
等他们慢悠悠回到家里,洛杨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心底又莫名升起了一种难言的归属感。
他站在玄关低头看着任帅给自己摆到脚前的拖鞋,又抬起头看面前伸直手臂敞开怀抱的人。
任帅总是这样无限的包容与热忱。
洛杨见他随性笑着压低嗓音温柔开口向自己说:“欢迎回家,洛杨。”
下一秒拖鞋被急匆匆一踩,有人扑到了怀里,两人搂得用力,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分量一次性讨要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任帅挨着洛杨的侧脸亲了亲,才把头稍往后退,抬眼去看洛杨的眼睛。
他摸了摸洛杨的脸,视线从眼睛转到嘴唇上,不自禁往前凑近,和同样靠近的人遇在一块。
唇瓣紧贴着,刚要有些激烈动作,洛杨的牙就磕碰在任帅嘴角的伤口上,任帅瞬间嘶了一声。
洛杨迷乱的意识被这一声拉了回来,急急忙忙松开人,捧着任帅的脸慌乱地问:“磕到了是不是?疼不疼啊,疼不疼。”
任帅一连说了三个没事,洛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回想到今天这一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让你用这招装可怜,还白白挨了顿打,这下该了吧。”洛杨抿着嘴角捏了捏任帅的脸,活脱脱一副家长教训孩子的意味。
被训的人更是心虚,摸了摸还搭在脸上的手,再拉下手紧紧牵着,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饿了吧,我去做菜,吃了再说吃了再说。”
洛杨收起话头应了下来,拿过一边的围裙给他戴上,垂头挡住了眼里的思绪。
其实任帅为什么这么做,他比谁都要清楚得很,内疚感早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幕就呼啸而来。
但洛杨没说什么,给任帅系好结后跟着一起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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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洛杨洗漱完半靠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眼神时不时飘向紧紧关着的浴室门。
等到任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洛杨放下手机抬了抬下巴开口:“脱了。”
“什么?”任帅被这短短两个字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幻听的程度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他小心翼翼地求证:“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脱了呀。”床上的人重复了一遍,脸上泛起红晕,坐起身来挪着向他靠近。
直到挪到床边,这人的指尖落到任帅上衣的第一颗纽扣上,一颗颗往下解着,任帅才确信了自己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