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帅在电话里没说干什么,但从他冷冷的语气中大致能够推断出是为了谁而来。
张易学在路过的玻璃窗前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苦涩地嘲讽自己就算明知道是来赴一场绝望的约会,他也收拾得这样光鲜亮丽。
接着往餐厅里走去,熟悉的装潢映入眼里,任帅正坐在他们上一次来时的位置,这一切都是刻意的安排。
张易学坐到了他的对面,下一秒一份信封被推到眼前,他抬眼去看任帅,明知故问地开口:“这什么?”
任帅冷冷笑了一声,勾着嘴角问:“张总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不知道的话就打开来看看吧。”
他话里的张总听着格外刺耳,张易学变了脸色,抬手把信封推到一边:“不用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信封不想看,那看看这个吧。”任帅挑了挑眉,从一边的座位上拿出一份文件袋递到他眼前,再补上一句:“张总你可要仔细看看。”
这份东西是任帅特地一早在外跑来的,张易学从来没有见过,他解开文件袋背后的白色棉线,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有些厚度的合同和证明。
见到开头几个字的第一眼,张易学的动作顿住了,他迅速翻了翻所有纸张,很快就确认了这是什么。
张易学紧紧攥住文件,沉声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他在刚升职不久后利用职位方便办的一个项目,除了正常的合同之外,其他纸张全都是关于他钻了法律空子捞了一笔油水的证据。
只要把这份东西交出去,即使法律判不了重罪,公司也不可能再容得下他,更别提现下他本就卡在一种尴尬的境地里。
看着张易学慌乱的神情,任帅得到了快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他人的感情生出如此厌恶的情绪。
任帅使了使劲儿从他手中抽回文件,慢条斯理地装回袋子里,再和信封放在一起,笑着说:“为了拿到这个我可费了不少功夫,这份复印件就送给你了。”
“任帅,你不是这样的人。”张易学看着文件摇摇头,肯定地说:“你不会这么做。”
他的家境并不算好,父母都是小县城里的工人,靠着卖苦力一点点把他供上大学,供出社会。
而今天他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曾经任帅那么帮他,他不相信任帅能狠下心来毁了他有的一切。
“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任帅笑得开心,反问他:“我好不容易才从人家手里拿到这份文件,你说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张易学沉默了,他垂眼盯着桌面,好一会儿才抬眼继续问:“你从哪拿来的,林宗?还是林启?你简直疯了才会和他们做这种交易。”
“对,我就是疯了。”任帅点了点头,指尖点了点桌子压低声音说:“你要再这么乱搞下去,我迟早把你送进牢里。”
“再说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推波助澜推出来的吗?怎么,你不想要,你算计我的时候不应该想不到今天这个场面啊。”任帅摸了摸下巴继续问:“总不能是你自以为摸透了我心软下不了死手,才敢这样折腾洛杨吧?”
“可是我只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张易学绷着脸大口呼吸,咬紧牙关问:“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接受我?我是被你逼疯的。”
“你喜欢我我就要接受吗!”任帅敛起笑意斥骂他:“你喜欢我所以我和我身边的人就活该被你这样折磨吗?!我不喜欢你凭什么非要我接受你,你这是喜欢吗?你自己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是什么?”
“你从来没喜欢过我?你敢说你从来对我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好感!”张易学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质问。
两人的音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好在不是饭点,扭头来看热闹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任帅管不上他们,听着张易学的质问,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假思索地回答:“从来没有,我任帅敢说从来没有对你产生过情人之间的好感。”
时隔多年的答案在这一刻冲进张易学的耳朵里,打破他脑海里所有的幻想,他们两人的画面一帧帧闪过接着从画面正中一点点延伸出蛛网模样的裂痕。
宛如一直苦苦追求的信仰崩塌一般,张易学崩溃地喃喃着:“你对我没有好感为什么对我好?我不相信。”
听着他自顾自的给两人找补,任帅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你自己也说过我一向对谁都好,这和喜欢有什么关系。别再骗自己了张易学,你这根本不是喜欢,这是你着了魔的执念。”
说完,他站起身来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留下最后一段话:“你放下吧,这回的苦头有得够你吃了,别再来整些幺蛾子,大不了下一次就让我们都鱼死网破...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颜
第77章77 拳击馆小
“今晚吃什么?”大热天的,洛杨裹着件小薄毯拉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盯着里头来来回回走动的人。
他额头眼见着都要冒出汗来,但还是不愿意松开抓着薄毯的手。
任帅把手里的鱼放回池子里,盯着洛杨看了一会,洗了洗手再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定没有腥味后走到洛杨面前。
他半弯下腰抬手去摸洛杨额头,摸到了几滴汗珠,很是费解地劝:“热不热?要不把薄毯拿开吧。”
今天给洛杨测完体温后,本以为烧退了体温正常了那身体也正常了,可洛杨从床上起来后非喊着冷,硬是翻出条小毛毯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上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觉得冷吗?”任帅看着他这幅反常的样子不得不担心,啧了一声要给医生打电话:“不行我得问问,你这不对劲啊,万一是高烧烧久了弄得什么后遗症。”
“没事!没事,不用问。”洛杨提高音量打断了他掏手机的动作,瞟了水池两眼,瘪着嘴巴说:“我饿了,鱼还在那活着呢,先吃饭吧。”
洛杨都这么说了,任帅也只好停下拨号的动作,把手机放在一边转身回去继续处理池子里的鱼。
等鱼被片成鱼片后,任帅开了火把洗干净的米混着水倒进高压锅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是用砂锅一点点慢慢熬的话得等上老久。
“今晚吃鱼片粥。”任帅擦了擦手,背靠在台沿撑着手臂看向洛杨。
火一开,厨房的温度也随之升了上来,烘得人浑身发热,更别提紧紧堵在门口还裹着层小毛毯的洛杨。
洛杨不敢动弹,他热得不行,睡衣下已经冒出汗来,鼻尖也跃跃欲试地要渗出几滴汗珠,他拖着长音叹气道:“啊,又吃粥啊。”
任帅每天下班后就过来,连着给他塞了好几天的粥了,咸粥甜粥,再这么吃下去他都想把那破砂锅砸了。
接着洛杨假借着叹气的动作,抬手撑住额头摇了摇,顺便遮遮掩掩地用毯子揩走脸上的汗水。
这些小动作哪能逃过任帅的眼睛,他实在是摸不透洛杨的打算,但心下又觉得好笑,弯着嘴角靠近洛杨,笑着说:“先别管鱼片粥了,换个地方坐着呗。”
他拉过洛杨还撑在额头上的手,没使什么劲儿就把人拉了起来,两人距离靠的很近,四目相对间洛杨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怎么了?”任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