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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亲儿子,就算喜欢男人,许松月也不会真的跟宋清予断绝关系,有什么事还是很纵容这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学喜欢的医学。于是问:“什么事?”
“我希望,未来我和纪浔结婚那天,您和父亲能出席我们的婚礼,您可以不用随礼,走个过场就行了,毕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和纪浔都不想留遗憾。”
其实他无所谓,但主要是纪浔,小东西喜欢多想,要是父母没来,心里肯定会愧疚自责,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他想借此试探许松月的底线在哪里,有多大的可能性会接受纪浔。
宋清予语气平淡,像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不仅是许松月,连一旁垂着头的佣人都在心底打着鼓,为他捏了一把汗。
我滴妈呀,少爷啊,您这说的什么啊,夫人还没同意你们在一起,就开始想和人结婚了,居然还让先生夫人参加你们的婚礼?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希望等下夫人生气的时候可以少砸点东西,收拾碎片真的很累的呜呜呜。
不出意外,许松月听之后,气血蹭蹭的往上冒,差点气疯了。
“你说什么?参加你们的婚礼?你…你…”许松月猛地站起来,指着宋清予,语无伦次道:“宋清予,我看,我看你就是被夺了舍了!一个硬邦邦的男人把你惑得五迷三道,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还敢跟他结婚?让一个男人进宋家族谱,你现在就给我去祠堂问问你那些列祖列宗答不答应!”
说着不解气,狠狠将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瓷器碎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刺耳磨人,茶水也溅在宋清予的裤脚,湿了一片,他却依旧一动不动,眸色晦暗的坐在那里任许松月骂。
许松月出身名门,从小众星捧月着长大,成年后跟其他名媛一样,与家世相匹的宋衍结婚生子,说不上伉俪情深,却也相敬如宾。而说起来,当年的宋衍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人物,不仅出身好,学历高,能力强,也是当年一众公子哥里最早掌权的,后来跟许松月结合,可把一溜姑娘们羡慕坏了,对她是又嫉又恨。
所以,她这一生最骄傲的两件事,一件是嫁给宋衍,一件便是生了宋清予。
宋清予继承了宋家与许家最优良的基因,从小就俊美帅气,聪明达礼,即使她没有花多少精力在宋清予身上,却也看着宋清予一步步长成B市所有富太太们羡慕的少爷模样,想想,多少人夸她命好,老公爱她,儿子也优秀,哪怕是在最不缺少面子的名流圈里,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可现在,宋清予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家世一般的男人,这代表什么,这意味着精美的瓷器有了裂痕,大家不会再注意他的美丑,而是在意捏出这个瓷器的人,是不是手艺不精。
会教养出一个同性恋的家庭,大家面上不说,谁知道底下怎么嚼舌根?
而她许松月,怎么可能成为那些富太太们嘴里的饭后谈资?
许松月光是想想就无法容忍,于是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宋家绝不会接纳一个男人,你敢带他进宋家,我就敢当着你的面把他轰出去!”
“你不要脸,先想想你那个小情人要不要脸!”
宋清予心下一沉,听着许松月一口一个小情人,语气不屑,仿佛纪浔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深觉不甘、愤怒、厌烦,突然有种想毁灭一切的欲望。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在他所谓的母亲眼里,只是个以色侍人的婊子。他为什么要得到许松月的承认呢,一个把面子与阶级差距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母亲,根本不可能从心底承认纪浔。
也许,他不该回来的,应该直接带着纪浔走,去哪儿都好,只要是任何都找不到他们,也抢不走纪浔的地方就可以,什么狗屁承认,他爱纪浔,纪浔也爱他,这不就够了吗。
宋清予呼出一口浊气,冷冷对许松月道:“纪浔有名字,请您尊重一下他。”
“另外,他很善良,也很聪明,虽然家境比不上圈子里的公子哥,但也是无忧无虑的长大,不愁穿也不愁穿,他很干净、单纯,不是夜店里卖屁股的,是受过高等知识教育的大学生,他学美术,有艺术细胞、有天赋。即使没有我,他以后也能过上体面健康的生活,所以,他已经比绝大一部分人要优秀了,我们谁也没资格贬低他。”
话音一落,大厅瞬时安静的针落可闻,许松月看着振振有词的宋清予,突然诡异的产生被教育了一番的羞耻感。
可她毕竟是见过风浪的宋夫人,很快镇定下来,还想说什么,有个佣人冲了过来。
“夫人,少爷,先生回来了。”
说话间,宋衍已经走了进来,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年逾四十也没有男人应该有的小肚腩,腰腹间没有一丝赘肉,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用发蜡往后固定,露出俊朗深邃的轮廓,走动时,领带上的细钻闪闪发光,风采斐然。
他冷漠的扫了眼地上的狼藉,寒声问一旁的佣人怎么回事。
那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衍,抖着声线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宋清予这才站起来问候了声:“父亲。”
宋衍听了没说话,只望向宋清予,吩咐道:“把这里打扫一下扶夫人上去休息。”
“你跟我上来。”
最后一句是对清予说的。
宋清予跟着男人上楼。许松月看着他们的背影,疲倦地挥手退散佣人,坐回沙发,喃喃道:“诶,这都造的什么孽,那纪浔难道还是个绝世美人不成,怎么就把我儿子迷得魂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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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书房里点了香,一缕缕飘出来,形成飘渺的烟雾,宋衍长腿交叠着坐在桌后,背靠着椅背,正批改从公司里带回来的文件,看了几分钟后,签下自己的大名,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半小时后,宋衍批改完最后一份文件,放下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姿态放松,神情慵懒。透过稀薄的烟雾,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宋清予,突然开口。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他声音不大,却字圆腔正,音线醇厚,莫名具有压迫感。
半小时前。
宋清予以为宋衍把他叫来书房是有什么事要问,结果一进来,宋衍就命令道:“跪下!”
他一愣,就算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他父亲,也很难弯下膝盖,他心里陡然生起屈辱感,并没有按照宋衍的要求跪下,反而站得板正。
宋衍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冷笑一声,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揣在他的腿弯,尖头皮鞋宛如一根钉子钉在了他最敏感脆弱的软骨,疼痛难耐,他闷哼一声便扑通跪了下来。
这一脚,宋清予再也没能站起来,书房里虽然铺了地毯,可硬生生跪上半个小时也没那么简单熬的。他问宋衍为什么,宋衍没回答,而是冷冷道。
“为什么?想想自己干了些什么蠢事,自作聪明、狂妄自大、毛都没长齐还敢跟你妈叫嚣,谁给你的自信。”
“我居然生出你这么个蠢儿子,真是丢人现眼。”
嫌弃似的说完,便没再搭理宋清予,漠视他这么跪着,自顾自看起了文件。
而宋清予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头一次被人骂蠢,偏偏这人还是他爸,薄唇抿着,面色比他爸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