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拿到稿费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整个小赵村,颜希这迎来了一波又一波取经的家长,她一再强调教育的重要性,小路明白她的想法,在一边打配合。
最近,小赵村看不见在外面瞎跑的孩子了,都在家用功呢,稍不用用功,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小路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花花笑嘻嘻的说,“哥,肯定是小胖他们在骂你呢,你不知道小胖现在有多惨”。
“哼,等他们长大了,就知道感激我了”。
花花想了想也是,她们这代成年后正赶上祖国腾飞,有文化和没文化差距很大的,自己上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对了,哥,昨天下午奶奶拦住你说什么了”,颜希虽然知道小路吃不了亏,但还忍不住担心,“没事吧,怎么回家不说呢”。
看着一大一小这么紧张,小路心里暖暖,虽然自己能应付,但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赖。
这几天,他跟花花不怎么出门了,一出门就跟吉祥物似的,一群人围上来,昨天下午颜希这忙得不行,小路去地里摘点野菜,就碰到许爱红。
他就假装没看见,准备绕过去,对方直接拦在前面,说道“瞎猫碰到死耗子,中了一篇,看你那烧包样。等再也中不了,看你咋办,到时候别连累得姜家跟你一块丢人”。
小路看着许爱红那样,感觉对方越来越偏执了,之前不管怎么做事,她嘴上是不留话柄的,现在完全不管不顾了。
许爱红现在苦得不行,建民是三天两头给他们要钱,就是吃定她跟老头子只能指着他,不给吧,那是翻着花样让你不痛快。给吧,一次也不敢多给,这好歹能吊着他,对她和老头子好点。
建民媳妇也不是个东西,打量自己不知道,那些折腾人的主意大部分都是她出的。早知道她这样,当时就是让建民去坐牢,也不能娶她。
还有建国媳妇,自己以前是怎么补贴她的,对几个孩子多好,她全不记得,分家后撺掇建国不认爹娘。
最可恨的就是颜希,要是她不闹,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吗,真是个搅家精,连带着看见小路也气不顺。
这种人没救了,一天到晚的怪这怪那,都是别人的错,她一点问题都没有。跟她不用废话,见到直接不搭理的了。
“我没搭理她,转身走了”,小路耸了耸肩,“不过,感觉她气得不轻”。
“要是在她手底下,我们不知道多艰难呢,哪像现在。哼,哥,我感觉你投的那个中长篇故事肯定能中,写得多好。等来了信,我一定要去她面前炫耀,气死她”,花花气势汹汹地说道。
颜希乐的不行,“你们可以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花花一拍手,“对,我要给爸爸写信,还要控诉奶奶”。
说着就拿来纸笔,低头认真写了起来,颜希偷偷比了个耶,姜建军归队后,就给自己写了封信,把这些年攒的钱邮了回来,最后强调让自己回信,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现在孩子们给他写信,也算回信了。
第39章 建学校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部队,门口传达室徐老头看着遛遛达达又来的姜建军,无奈说道,“姜营长,今天也没你的信,要是有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姜建军停顿了一下,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不动声色说了句,“我就是散散步,不是来问情况的”。
在徐老头一副不用解释我都懂的眼神下,落荒而逃,心里算着差不多了,怎么才没收到信。
回到办公室,从里侧衣兜里掏出一家四口的合照,愣愣地发呆,副营长李玉山剔着牙进来,“咱们团可传开了,向来冷面无情的姜营长,最近老是光顾传达室,都要忘川秋水了。渍渍渍,又没收到信吧,搁这看照片呢”。
“真是人云亦云,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家里,怎么还成怨夫了呢”,姜建军一本正经地解释。
“拉倒吧你,谁不知道谁,每天吃完午饭就去传达室溜一圈,想媳妇了吧,这不丢人,说实话,你小子真走运,找了这么个好媳妇”。
“二营长那个大嘴巴,上次看见嫂子的照片,可是把嫂子的美貌传遍了全团,现在手下的小崽子们到处打听嫂子有没有妹妹,也想娶个漂亮媳妇”。
“我可不是因为媳妇漂亮才娶的,以貌取人要不得”,姜建军大义凛然道,心想这些小兔崽子,胆肥了,还是训练不够,还有空琢磨这些,下午就加练。
李玉山见不得他那嘚瑟劲,“啥时候让嫂子来随军,省得你牵肠挂肚的”,就见对方像霜打的柿子焉了下来。
对方抬头望了望天,夸张地说道,“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升起吗,我没做梦,竟然还有姜阎王搞不定的事”。
见不得他那得意的嘴脸,男人这事能服输,姜建军挺起腰板,“家里的大小事我说了算,让她们随军我一句话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回家又跪搓衣板”。
两人多年的战友了,那是过命的交情,平时打打闹闹,但李玉山真替姜建军高兴,之前一年到头的板着脸,家里但凡寄信就是要钱,一点东西也见不着。
这次探亲回来,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人也柔和了许多,心里有了牵挂,他真心替自己兄弟开心,终于不孤独了。
“铃铃铃”,办公室电话铃声醒了起来,姜建军接起来,听着对面的说话声,神色逐渐严肃以来,放下电话,对李玉山吩咐道“安排一营集合,有任务”。
颜希可不知道这些事,最近一波又一波跟自己取经的妇女同志们,这不,又围在她这,就听春花叹了口气,“我这送小胖去学校,人家校长还不收,嫌太小了,可是我看教室有比小胖还小的”。
“春花,小屯村的小学人家肯定既着本村的学生收,他们村是大村,孩子本来就不少,再加上本村硬塞的年龄小的,他们那满满当当的,肯定不乐意要了”。
“这可怎么好,我大字不识一个的,可教不了孩子。我家孩子才四岁,就算学校收,不敢让他去,路太远了是,不放心”。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抱怨,春花看了看低头写药方的颜希,“建军家的,你主意多,有什么好办法”。
写完最后一笔,扣上钢笔帽,“这还不简单,咱们村孩子也不少,自己建一个学校不就得了”。
春花一拍大腿,“真是灯下黑,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没想到呢。走,咱们现在就去找支书,说学校的事”。
“对,等我会,我喊一下其他人,孩子的事不能耽误”。
看着大伙风风火火地走了,颜希还不太适应,她们这次这么强的执行力。至于建学校这挠头事,自有大队干部操心。
这群妇女同志堵住支书,把建学校的事说了,大有不干试试的架势,任何年代都不能小看望子成龙的父母,支书那是好说歹说先把大伙劝走了。
得了,自己别回家了,直接大队等着村干部们,一块讨论这个事,社员的需求不能置之不理。
大队干部开了几个晚上的会,也没研究出解决办法,主要是大队没钱,要是有钱,什么不好办。
正当支书烦心时,更烦心的又来了,什么事呢。
小路给杂志社寄的五万字的长篇故事,对方回信了,录取了,按照千字十元,稿酬整整五百元。花花画的连环画,也录用了,这次寄了十张,一张按照二十元收,对方希望她抓紧把后面的寄过来。两个孩子整整赚了七百块钱,这年头一大家子干一年也就分个十块二十块的,
这个消息像暴风雨席卷了整个小赵村,还有不断往外蔓延的趋势。
这次连男同志们也坐不住了,大伙想的是,小路之前什么样,自己也见过,他能行,自家孩子肯定也行。
现在孩子不行,不就是没上学耽误了,围住大队部,要求村里必须马上建学校,不建就是阻止孩子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