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潇静静等了几秒,发现魏徳耀没有再报出第二第三个人名,轻蔑地说:“我从不觉得要为自己的向导身份承担罪名,自首?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就喜欢你倔强又可怜的模样,左潇,你应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魏徳耀的手指滑过左潇的喉结,解开他的第一颗纽扣,“真可惜,你的哨兵已经捷足先登了……”

左潇用头撞开魏徳耀,揪着他的衣领说:“周老师在哪里,我要见他!”

魏徳耀生平第一次被向导挑衅,气血上涌,挥拳砸开左潇。哨兵力道太大,左潇后背重重着地,疼得直不起腰,被魏徳耀提着头发呻吟。

“你还好意思提哨兵?勾搭老师,不要脸的混账!周妆就是被你害惨的,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左潇听到周妆的死讯,鼻腔里发出模糊的泣音:“不可能,不可能,放我出去,我要找她……”

“你们的联结刚断开,她就停止呼吸了。”魏徳耀撕开左潇的衣物,用兴奋而狠毒的语气说,“没关系,你很快就能有新的哨兵。我比那个女人强太多,她能给你的,我一样也不会少。”

魏徳耀是天之骄子,出身哨兵世家的首席预备役,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他已经拥有世俗标准里的全部成功,唯独没有向导陪伴身侧,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机会。三天前,当他发现左潇是幻术型向导时,欣喜若狂。

就应该是这样的,多么正确的分配制度,多么伟大的分配制度!最强大的哨兵得到最厉害的向导,强权叠加强权,优秀孕育优秀。他将得到联结的一切,享受向导对他的服从与情爱,成为永远的受益者。至于向导?不重要,被牺牲的人不配拥有话语权。

“你会后悔的,魏徳耀。”左潇话语带了浓重的哭腔,“不能这么对我……”

“乖一点,我好好疼你。”

魏徳耀抽出腰间的皮带,低头咬住左潇耳侧的性腺。左潇发出凄惨哀嚎,奈何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饮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反抗宛如巍峨高山的哨兵呢?他像是战败的雌兽跪趴在地,被哨兵从身后贯穿,哭叫着往外爬,手指鲜血淋漓,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

“怎么样,爽吗?”魏徳耀大力抽插,伏在左潇耳边说,“我是不是比她更厉害?”

左潇用手肘撞开魏徳耀,嘴边流出黯红的血沫:“滚。”

“不识相的东西。”哨兵捂着被打的侧脸,怒极反笑,“待会别求我。”

“我死也不会求你的……啊!”

左潇被粗鲁地抱了起来,丢到房间正中心的床上与其说床,更像是某种简陋的刑具,又窄又硬,通体挂了粗长的铁链。魏徳耀将左潇手脚分开,牢牢固定住他的四肢,勾唇微笑:“塔已经很多年没有享用过幻术型向导了,听说你们的向导素可以催情,比陈年佳酿还要诱人,要不要请别的哨兵也来品尝一下?”

左潇听出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吓得瞳孔骤缩:“魏徳耀,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

长夜漫漫,地下禁闭室的时间流动仿佛暂停,放大了全数折磨,击溃了左潇的防线。房门被一次次打开,陌生的哨兵一次次靠近他,调笑着,饥渴地,亲吻他的嘴唇,抚摸他的皮肤,玩弄他低垂萎靡的性器,然后通通插进他的身体,像是野兽与他交合。

他是最烈的野马,难以驯服,誓死捍卫无用的尊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求过魏徳耀,求过任何一个哨兵。

最难捱的时候,左潇同时被五个哨兵轮奸,眼睫挂着浓稠的精液,乳头皲裂破皮,身下的甬道因为过度使用而红肿。他绝望哭喊,辱骂,痛斥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然后粗硬的性器再度往里深入,捅开他的联结口。

“啊!”

左潇抓着铁链,指甲已经全部血肉模糊,他却感受不到似的,歇斯底里地喊疼。魏徳耀正在兴头上,哪里管他的挣扎,压住他的身体操进孕腔。左潇弓腰嚎哭,眼底的水蓝色全部褪去,像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幽幽地,呼吸变微弱了。

鲜血涌出,魏徳耀暗骂左潇,抽身退了出来。哨兵们意犹未尽,解开锁链想拉着左潇继续荒淫。左潇捂着小腹流泪,青紫交加的双腿大大张开,像是终于屈服给宿命,仰头无声尖叫。在场所有哨兵都感到了肝肠寸断的悲伤,他们不约而同停下,沉默望着左潇。

汩汩血泊在左潇身下汇集,他的腿间流出一个很小的、金鱼似的胚胎。魏徳耀震惊得毛骨悚然,他居然强奸了一个怀孕的向导!没有人说话了,他们并不懊悔羞愤,只是觉得败胃口,好恶心

左潇慢慢起身,箕踞而坐,用惨不忍睹的双手捧起那个胚胎,流下一滴带血的泪。

三个月后,确诊重度抑郁的左潇等来了第一个看访他的客人。郝勇成带来百合花束,走到左潇身边,握住他的手。

“左潇。”

病床上的向导骨瘦形销,面颊深深凹陷,眼圈乌青。他与尸体的区别在于他还能呼吸,仅此而已。郝勇成心痛万分,放下花束:“左潇,看看我好不好?”

“……叛徒。”左潇甩开他的手,“背叛向导的……叛徒……”

“我没有背叛你们。”

郝勇成释放出精神触丝,向左潇开放他的记忆。原来,出事那天晚上,魏徳耀带人地毯式搜查了整个学校,要将与左潇有接触的全部人带回塔里严刑拷打。为了掩护杨菲菲与楚逸逃出北京,更为了阻止闹剧,波及更多隐匿身份的向导,郝勇成选择了牺牲自己,主动找到中央塔自首。

他比左潇幸运得多,几乎没有受到虐待,匹配结合的过程也很顺利。他被分配给一名苍鹰哨兵,对方沉默寡言,但对他十分客气,两人意外相处得不错。塔在回访电话中对他们的结合很满意,声称“只要乖乖配合,塔不会亏待任何一名向导”。

“左潇,我们是战友,曾经是,未来也会是。”郝勇成压低声音,“拜托你,振作起来。”

“振作?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振作?”左潇看着郝勇成,他的眼快失去聚焦功能了,美丽的蓝瞳几近灰白,“他们杀了周老师,还杀了我的孩子,它已经三个月大了,我都不知道它在我肚子里……”

郝勇成握紧左潇的手:“所以你更要坚强,替周老师报仇,替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替我们所有人报仇。”

“为什么是我?”左潇脸上毫无血色,“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他们想要黑暗哨兵,想要更多的向导。”

左潇早已幡然醒悟,在任何斗争中,激进才有出路,和平共处就是自我消亡。他还不够狠心,因此失败得一塌糊涂。

“那周老师呢?她的尸骨现在都还没人领取,你不想让她魂归大地吗?”

左潇眼皮一跳:“她在哪?”

“你只有养好身体,才能走出这座塔,给她立碑安葬,送她最后一程。”郝勇成悄悄塞给左潇一封信,“她的遗物全都被销毁了,这是我偷出来的。”

探视时间到,郝勇成的哨兵推开病房门,叫走了他。郝勇成依依不舍地抓住左潇的衣袖,用无比哀切的目光注视他:“左潇,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嘭!”

左潇捏着信封,泪流满面。他不用拆开就能知道里面写着什么,海子的《日记》,他与周妆的定情诗,他留恋人间的最后低语,放弃自戕的唯一借口。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