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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到家已经十一点了,谢京棠坐在副驾,车刚熄火他就把钥匙拔了揣自己兜里,看也不看谢明州一眼就上楼。

谢明州觉得好笑,敢情以为收了钥匙他就能不出去了似的。

他没下车,先打了个电话给助理:“今儿个又是谁偷偷给小少爷报消息?”

“谢总,”陈远无辜说,“小少爷硬要我们也没办法啊,您下次要不别选自家酒店?”

谢明州心说不在自家地盘在别人那等被找到不是闹笑话呢么,“一群白眼狼,到底我是老板他是老板,他硬要你们硬不给不就行了,搞得我他妈像个出去偷情的。”

陈远说:“谢总,主要咱摸不透您想什么,万一回头哄小少爷又问我们当时为什么不给,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看……”

谢明州服了,“行行行,挂了,下次好歹给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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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钥匙开门,家里黑黢黢的不开灯,谢明州奇怪,这就睡了?

他走到谢京棠卧室门口看一眼,门缝没光。

然而等回到自己卧室,谢明州瞅到床上坐着的身影,真想把迈进去的脚收回去。

他啪的一下开灯,“谢京棠,怎么着,三岁小孩晚上睡不着要人陪呢?”

谢京棠倒还挺理直气壮:“是,不行吗?”

谢明州说不出话了,转头就走,身后谢京棠下床,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爸爸。”

在外面直呼大名,在家里又跟个没事人似的乖乖叫爸爸,谢京棠怎么就这么收放自如呢?谢明州自己是真做不到。

谢京棠把他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他,这一凑上来谢明州简直头皮发麻,他试图推开谢京棠,谢京棠反而还变本加厉,抱得更紧了。

“谢京棠!”谢明州别开脸,克制着怒气叫他的名字。

谢京棠穿着睡袍,腰带一解掉在地上,露出白皙的躯体,他抓着谢明州的手去摸自己的下体,谢明州冷不防沾了一手粘腻,“爸爸,我要做。”

真要认真起来,谢京棠那点力气肯定是比不过谢明州的。消散的怒火再次冲上脑海,谢明州一把把谢京棠抱起来摔床上,膝盖压着谢京棠的大腿以免他动弹,他看着谢京棠不停地挣扎,抽出腰间的皮带直接照着谢京棠屁股来了一下。

“啊!”谢京棠疼得缩了一下。

谢明州焦躁不已,他掐着谢京棠的下巴问:“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你非要逼我把你送出国才舒坦?!”

谢京棠眼里闪过一丝退缩,但依旧固执:“你不是爱我吗,我想跟你做你为什么不满足我?”

谢明州咬牙道:“我爱你是因为你是我唯一一个儿子!哪有老子不爱儿子的?!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但这都是建立在父子关系上的,你要我像对情人一样对待你,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与谢明州的震怒大相径庭,谢京棠似乎很冷静,他盯着谢明州的眼睛说:“跟我做你不是很爽吗?”

谢明州根本没法跟谢京棠讲道理,再有两个月前那荒唐事,他也根本不占理。他像个躁动不安的困兽,四处乱撞,他要是敢说那是谢京棠自己要的,谢京棠肯定会反驳说为什么之前可以要现在就不行,这小兔崽子他太明白了,吵架就没吵赢过。

第03章3小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谢明州发现他现在总是被谢京棠堵得说不出话,明明前二十年乖得什么似的,又贴心又不给惹事,谁家要有这么个孩子那都是骄傲,现在这副倔德行,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还是一直都有,只不过他没察觉。

谢明州正出神想要拿这小祖宗怎么办呢,谢京棠开始不安分地伸手解他裤子。

“谢京棠!”谢明州回过神,他抓住谢京棠手腕按在头顶,沉着声音,“你是不是没挨过打?”

谢明州以前从来不打谢京棠,小时候实在犯了错也只是在客厅罚站十分钟,刚才抽那一下的确是冲动,但他实在束手无策,得亏谢京棠没疼哭,不然他真恨不得给这祖宗跪下。

谢京棠漆黑的眼瞳映着谢明州压抑着怒气的面孔,他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松开我。”

谢明州迟疑几秒,慢慢松开他,扯过被子把他光溜溜的身体盖住,“你最好别给我闹腾。”他坐在床边顺手摸出烟盒,刚点燃一根烟,谢京棠就说:“你能不能别抽了。”

“不想闻味儿滚自己房间去。”谢明州皱眉说。

这一年谢明州自己标榜的好爸爸牌子算是摘干摘净,往日他不屑于对孩子凶,不屑于恶语相向,如今全做了。罪魁祸首还有恃无恐,觉得他归根到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退一步,谢京棠得迈三步。他总是告诫自己不能再对谢京棠心软妥协,但二十年来已成习惯,怎么能轻易改得了?

谢京棠不喜欢闻烟味,又不想走,只好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上半张脸。

“爸爸,”谢京棠闷着声音叫他,“就一晚,陪我睡好不好?明天我就回学校了。”虽然他是走读,但因为最近新参加了个项目,倒还挺忙的,待在家里的时间本来也不多,更遑论谢明州有时候还要出差,见面的频率已经很低了。

谢明州也是不明白,都这样了,谢京棠跟装了雷达似的,就没哪回没被他逮住。他回头瞥一眼谢京棠,试图从那张脸上辨出任何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谢京棠会安安分分的他是一点儿也不信。

“自己回房间睡,别跟我在这耗。”

“我不。”看见谢明州准备起身,谢京棠死死抓住他手腕,语气带着哀求,“就一晚你也不愿意?我什么都不做。”

谢明州沉默,谢京棠又红了眼睛,他像是自己跟自己怄气,“你不陪我我就不睡。”

“你爱睡不睡。”谢明州烦躁地甩开他,“赶紧麻溜的自己回去!等我把你送回去是吧?”

“爸爸,就一晚,就一晚,我很想你……”谢京棠小心翼翼凑近谢明州,软着声音说,“你好久没陪我了。”

谢京棠惯爱这样磨他,好似之前的骄纵任性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谢明州把烟碾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照以前,哪还等谢京棠这么委屈地恳求,话还没说完他什么都依了,现在这样子不都谢京棠自找的吗,偏生好像是他作恶多端似的。

没招,谢明州心想,他敢肯定他不答应谢京棠就一直闹到嗓子哑,今晚上谁都别想安生。

“行了,躺好,我开会儿窗透风。”

这是态度松了。谢京棠感觉出来了,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