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趴在车窗上,鼻尖碰到冰凉的玻璃,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秋天。

“一盒一百九十颗,偶尔会多一颗,一共三百八十颗。”

越野车绕过了一道弯,又进入了下一道弯。

“一天一颗,糖吃完的时候,我妈会回来。”徐枳笑了下,说道,“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这个糖了,大概有十年。我以为不会再吃到了,谢谢啊。”

每一颗糖都是一个小小的期待,这些事徐枳第一次跟人讲。她以前总是羞于启齿,觉得期待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只有齐扉不会笑话她的期待,他会认真倾听。

糖块只多出十五个,而母亲经常会延期,有时候会晚二十多天。她哪一天多吃一颗,都要考虑在心情最好的那几天少吃几颗,余出来一些分给心情不好的日子。

她的甜也不多,就那么一点。

给齐扉十九颗,那她应该高兴了好几天,至少那段时间她心情很好,不需要吃糖来填补。

车能开到半山腰停车场停下,要爬的山只有一小截。山顶一座庙,隐在茂密的林木之间,徐枳下车便感受到冷风扑面而来。她拉上外套拉链到下巴,回头去看天边的青烟依旧没有散去。山上风很大,刮的头发糊了一脸,徐枳把手机装进口袋。

今天不会是阴天吧?

六点十分,太阳并没有表现出要上班的意思。

整个停车场只有他们一辆车,看起来很荒凉。可能天气不好,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天气出来爬山。

徐枳两只手揣兜,看向齐扉。

齐扉拉上了外套拉链,风鼓起他的后背,他穿着很休闲的白色运动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徐枳就没见过比他更适合穿白色的人,他没有背包,关上车门把车钥匙装进裤兜大步走向徐枳。

他穿白色运动鞋,步伐很大,沉稳凛冽。徐枳压低帽檐,环视四周,说道,“刚才林总发消息了,说”

齐扉抬手拎住她背上的背包,非常自然的往下卸,“说什么?”

“我自己背。”

“没有男朋友才自己背。”齐扉眼尾垂了下,他深邃的眼双眼皮有一半隐在了一起,只有眼尾缓缓的分开,显出一些清冷。如墨瞳仁很深的注视着徐枳,他嗓音慢沉,“有对象和没对象不一样吧?”

风很大,吹到眼睛上,徐枳似乎看到他眼眸深处自己的倒影。

徐枳几乎屏住呼吸,眨眨眼,“啊?”

“有对象,应该是对象背包。你有我,我背。”齐扉卸掉她的背包,自然的斜跨到了肩膀上。目光掠过徐枳因为斜背包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手,眸色一暗,在徐枳把手装回去之前,长手若无其事的落过去捞住了她。

徐枳倏然抬头,后颈一片麻。

“你要适应有我,我们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不要把我当外人。约会,牵手都很合理。”齐扉语调如常,只是他说话时下颌紧绷,明显的紧张。他沉黑的睫毛稠密整整齐齐的停在眼睛上方,遮住了眼眸中翻涌的情绪。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徐枳的手,微一绕。指骨很长的手指穿过了徐枳的指缝,跟她的肌肤贴在一起,十指交扣。

他垂了下眼,喉结一滚,嗓音很沉,“走吧。”

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吗?合理确实是合理的,只是太快了。

徐枳在台上无数镜头下跟他握过手,也曾经扶着他的手下过舞台。但这种十指交扣的牵手,肌肤贴着肌肤,体温与体温纠缠,仿佛在做很亲密的事。

“扉哥。”徐枳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不知道谁的体温在升高,高的吓人,手心里一片燥热,肌肤有了汗意,“会不会被拍到?可以吗?”

会不会成为热搜第一?后面跟着紫红色的爆?

牵手就这么刺激,以后做点其他的得刺激成什么样,徐枳胡思乱想了一通,觉得自己想的挺多。

“今天这里除了你我,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齐扉拉着徐枳走上台阶,高大的松柏遮住了天地,通往山顶台阶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走的很稳,“放心,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齐扉的手很大,手指很长。徐枳握着他的手,感受到骨骼的力量,徐枳的手比他小,贴着他的手指衡量长度。

她能做什么?

“以后你的糖,由我提供。不限量,不限时。不影响健康的情况下,想吃多少吃多少。”他转了下手指,手心相贴在一起,炽热滚烫,他说,“我供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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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徐枳跟齐扉牵了二十分钟的手, 从第一节 台阶到最后一节。手心有潮热的汗意,滚烫的炙烤着肌肤。

手指从环扣变成了他的掌心包裹着徐枳的手,到寺庙门口徐枳才知道齐扉为什么说今天不会有其他人来。他们是工作日来, 寺庙只有周六周末开门祈福。

门口一个扫地的小和尚,看到他们就单手做了个礼。齐扉松开徐枳的手, 拉下口罩回了礼, 他做这些姿态自然,整个人透着点禁欲的冷感。他穿着一身白, 干净像是山巅经久不化的白雪,无人能碰触。

“不戴口罩可以吗?”徐枳侧身偏到齐扉那边, 几乎碰到他的手臂, 两个人靠的很近, 徐枳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木质香调,双手合十朝着小和尚鞠躬, “这样?对吗?”

齐扉转头看来, 黑眸流转落到徐枳身上, 忽的就笑了。他的笑意是一下子就溢开在眼底, 连清冷的睫毛上都沾上了笑意。黑睫垂下, 睫毛尖几乎触到眼下肌肤。

“这边请。”小和尚对齐扉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对他那张脸也没有惊讶, 放下扫把, 在前面带路。

“笑什么?”徐枳偏头看他的眼,他笑起来很好看。门口的花坛里种着一池子石蒜花,带着朝露迎着风开的很艳,在齐扉的笑前, 那花色都黯淡了许多, 徐枳的声音压的也很低, 几乎气音,“我做的不对吗?”

齐扉抬手到徐枳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揉了把她的头发,“无所谓,没那么多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齐扉揉完她的头发并没有收回去,而是在她的头顶停留。

徐枳踩着青石板路,头顶着齐扉的手。他的手指很长,指腹快贴上她皮肤了,这个动作很亲密。被他碰触的地方痒痒的,徐枳后颈麻嗖嗖一片。长的高了不起,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