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第二天,缪薇就一意孤行地去证券公司开了户头,又去银行办理了银证转帐手续。再过两天,对于股市一窍不通的缪薇,就跟着谷琼花懵懵懂懂地下海了。

结果可想而知。缪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股市的风向标买什么跌什么,卖什么涨什么。四万块钱很快就见财化水。当然谷琼花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段时间,两个人象丢了魂似的,看什么都是一片惨绿。

后来谷琼花由于精神恍惚在工作时跟顾客吵架,被超市开除。

没想到一别数月,谷琼花惊艳出场。

缪薇粗略沽算了一下,她的这身行头不低于一万块。

“谷姐,你发财啦?”缪薇上下打量着她。

“什么呀,离发财远着呢。”谷琼花压低声音,“不过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倒是蛮有前途的。”

“那当然,干什么也比在这儿强。”缪薇点头,“做什么的?”

“跟股票有关。”

“啊,你又开始炒股了?”

“我哪还有钱炒股,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已经让我倾家荡产了。”谷琼花咯咯地笑。怎么看都不象是“倾家荡产”所应有的样子。

“那是什么?”缪薇好奇地问。

“小姐,能不能快一点?”谷琼花还没说话,旁边等待结帐的顾客不耐烦地催促。

谷琼花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表,对缪薇说:“算了,反正你也快下班了,我到附近的红磨坊等你。咱们一会儿再聊。”㈤9贰

“好。”缪薇注意到她的手表,是一款很贵的牌子。

“对了,这些是给你的。”谷琼花推了推刚买的那袋东西,“都是你最爱吃的。”

“呀,谢谢,让你破费了。”缪薇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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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事情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挨到打卡下班,缪薇迅速脱下脏腻腻的马夹工作服,穿上外套,来到约定碰面的地方。

红磨坊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咖啡馆,门面古色古香,由红色六角形砖块拼接而成的外墙,在灰色的建筑群里十分惹眼。外面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轿车,其中一辆崭新的红色POLO很醒目。

推门进去,悠悠转动的风车,古意盎然的藤椅,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样。

正值下午两点半,咖啡馆里的人不多。贝城人大多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大概是性格使然,他们更喜欢坐在饭馆里守着一堆盘子喝酒聊天。所以贝城的咖啡馆先后开了不少,但大多因“水土不服”而败北。

“看来这家也支撑不了多久。”缪薇想,“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咖啡馆如果开在南方,一定很受欢迎吧。”在缪薇的印象中,南方人似乎更感性一些。淅沥的小雨,缤纷的纸伞,女人软玉温香,男人多愁善感,天生适合待在这种浪漫的环境里你侬我侬。

“小薇!”谷琼花向她招手。她坐在靠窗的位子,只穿一件鹅黄色羊绒衫,身材浑圆,考究的毛呢外套搭在身后的椅子上。面前的咖啡只剩半杯。

“让你久等啦。”缪薇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没什么,反正我今天也没事。”

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托着菜单走了过来。

“喝点什么?”谷琼花问。

“随便来杯咖啡吧。”

“拿铁可以吗?”

“行。”

“那就这样吧,再给我来一杯焦糖马琪朵。我还是喜欢口味重一点的。”

服务生离去后,缪薇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谷琼花,说:“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咖啡就是一股刷锅水味儿。”

“呵呵,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嘛。”谷琼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你说,我现在离了它还不行。”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别取笑我了……最近怎么样?”⑤㈨⒉

“还不是那样,每天重复着复印机一般的日子。”

“年底会更忙的,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噩梦啊。”

“可不是,讨生活真不容易。”

“小薇,”谷琼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件事……你还怪我吗?”

“什么?是指股票吗?”

“嗯。我真后悔,不该把你拉下水……”

“算了,这事不赖你,只能说我自己的运气太背。”缪薇叹了口气。其实私下没少埋怨谷琼花。人的天性大抵如此,得便宜未必感恩戴德,失便宜却必定是咬牙切齿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何必伤了和气。

“其实我是真心想让你赚点钱的,谁知道股市这么难以琢磨……我的积蓄也几乎全搭进去了,真是惨啊,就象天塌了一样。”谷琼花痛苦地抿着嘴。

“我也是。”缪薇回想那时,短短三个月,她就把多年来的积蓄折腾得所剩无几,每天无奈地看着帐户里的数字慢慢蒸发,感觉就象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不过高兴并没有过多责备她,只是说算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说是这么说,哪有这么容易。

咖啡上来了。浓郁的香气与舒缓的音乐交织在一起,揉和出别样的味道。缪薇端起来杯子轻轻呷了一口,问:“谷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新工作是?”

谷琼花挺直脊背,恢复了一开始的神彩飞扬:“我现在是一个股票经纪人。”

“股票经纪人?干什么的?”

“简单地说就是客户代表,负责开发证券公司的客户。客户资源越多佣金提成就越多,干的好一个月上万不是问题。而且朝九晚五,还有周末和法定假日。”

“真的啊!”缪薇羡慕地瞪大眼睛。“那可比在超市当营业员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