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沈景瑜靠在他身上，醉醺醺地粘着。周涛只是碰了碰他的手背，有些安慰似的：“我在楼下等你。”

他一关门，门后两人便如同烈火般缠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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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57.相知（下）

沈景瑜憋了一肚子酒，刚一碰便忍不住战栗起来，他抓住许霖乱摸的手求饶道：“我会尿…”

“没关系…”许霖依旧嗓音黏糊：“今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怪也，明明只相识不过一晚，却好像与这家伙成了多年之交。

沈景瑜眼前一阵煞白，熬了一夜，他只感到腿脚虚浮。许霖的手探向身下，麻利地将两人的衣裤脱去，他不知是去取了什么，听声音，是润滑剂。

冰凉滑腻的触感很快跟着他温柔的掌心一起附上沈景瑜那处，他浑身一阵颤栗，那种快感与紧张交织的颤栗。他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那刺激刺得他神智不清，恍惚间，他眼前竟出现突兀的画面：那支在杨傅床上的润滑剂。

等到醉时，精神彻底放松之时，那些象征着情欲、爱欲的细节在他脑中无限流转，他想，一切热烈的爱、恨、疗愈之后，他仍忘不掉杨傅。

他忘不掉杨傅。这种感觉无关任何情绪，他并不觉得痛，又或是厌恶，只是单纯的“忘不掉杨傅”。

许霖埋头苦干，他将两人下身贴在一起，用手包裹着，又不时挺动下身。他呼吸急促，身上冒出性感的汗，他身体是充满韧性与柔软的，属于自然又年轻的魅力。这是沈景瑜第一次与杨傅以外的人做爱，他想皮肤的细节也好，触感也罢，似乎只要是做爱，那便没有什么不同。

真抱歉，许霖。

他默默地想：和你做爱的时候想其他人，真抱歉。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为自己想起杨傅而感到厌恶或羞耻，可现在，他却想对自己宽容一些、坦荡一些，像许霖一样开阔一些。

许霖手上的动作极富技巧性，不久，两人便抽搐着一起射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心里却想许霖能否像杨傅那样，在高潮后安抚似的摸他的头发，又或是轻轻捏耳朵。

正想着，他抬眼，发现许霖眼里含了些泪，他似乎也并没有在注视着沈景瑜。他这才发现许霖也在想其他人。很快，他从沈景瑜身上下去，径直走进淋浴间。

虽然达成高潮，但却比之前还要空虚。沈景瑜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有些放空似的望着天花板。

一次突如其来的性爱，本就不会那么顺利。

他突兀地想起与杨傅的第一次性爱经历，他很投入，因为情绪高昂，因此体验极好。他想，和杨傅的性爱体验总是很好。不知杨傅如何认为？会觉得他比其他人更好操吗？这时他又想起杨傅临别前，在他怀里流泪哭泣，说他怕自己会犯错的样子。沈景瑜闭上眼，他觉得十分疲惫。

等浴室中那人洗好出来，沈景瑜只是望了他一眼，许霖的脸色有些超乎想象的冷峻，大概是酒彻底醒了。沈景瑜跟在他后面洗了个澡，他那些衣服都脏的不能看，于是只好裹个浴巾：“可以借我两件衣服穿么？”

“可以。”

许霖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反而起了些兴致：“你来。”

他将衣柜中那些或华丽或精巧的衣服抽出来，让沈景瑜一件件试上，偶尔还要发出惊呼：“你穿这个真好看！”

替他换衣服时，许霖瞧见他左手臂上那些平滑的疤痕，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呀”的惊呼。沈景瑜没料到会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身体，起了些愧疚感：“吓到你了。”

“不会。”许霖望着他的眼：“不会。”

沈景瑜只是梗了下，僵硬地转头，他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有恍惚地问他：“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衣服？”

“因为好看。”许霖又抽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他收藏的漂亮戒指。“我发现自己穿这些，比穿男装好看些。”

沈景瑜仔细回想他夜里的打扮，发现可能确实是这样。许霖为他扣上一枚耳夹，又取出几样戒指替他试，直到都满意了，才将人推到镜子前：“天，果然漂亮。”

沈景瑜低头瞧了阵：“从没这样打扮过。”

许霖让他仔细瞧镜子前的自己：“好看…不会有人穿上这衣服比你更好看了。”

听着他的夸赞，沈景瑜最终也接受了一些。正是在这时，周涛推门而入，他像个宣布中场休息的裁判，甩了甩手上的袋子，示意他带了吃的来：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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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几人便心照不宣，偶尔会在酒吧小聚。沈景华将沈岳阳的遗产重组，又大刀阔斧地改革，出手了两间经营不善的酒吧，只留下四间好的。几人偶尔会在那些酒吧里聚，沈景瑜这才知道姐姐的酒吧条件那么好，经营状况似乎也不错。他同那儿的人打成一片，在许霖大笑的时候陪在旁边笑会。

他的打扮越来越像许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他们偶尔会做爱只在时机都恰到好处之时。沈景瑜发自内心地享受这种自在，他觉得一切都好。

杨傅的信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彻底从M市，进而从他的记忆中消失。

冬日，又快接近圣诞节。沈景瑜路过那间公寓楼下，忽然心里一动，又慢悠悠地上楼去看。他脚步沉重，心却跳的很快。

那公寓被他喊人来处理过，家具都封上薄防尘罩，看起来苍白一片，死寂一片。沈景瑜站在门前，脑中没有任何想法，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难道是想在这儿见到杨傅吗？不，不是吧。他这么劝告自己，又将门掩上。

新年的钟声响起，又一年光阴。医院值班的同事互相道了新年祝福，有人为沈景瑜送上一小把糖果，他微笑着说谢谢。沈景华说等正月，要在明月楼吃团年饭，他一一应了。等深夜下班之时，沈景瑜看着窗外孤寂的景色，心中总觉得很冷。

他又慢悠悠地爬上那栋公寓，同样没有任何人。他鬼使神差地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被鸟鸣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