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明白的,从最开始他就几乎没有成功拒绝过杨傅,他总是心甘情愿地被杨傅玩弄于鼓掌之间。

此时他正和杨傅窝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这里闷热潮湿,但他却觉得口干舌燥,就连喉管也开始烧起来似的。杨傅坦荡荡坐在马桶上,又将他抱过来亲吻。两人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真要做起来,必定是干柴烈火。

沈景瑜腿软得就快要站不住,但又不敢压到杨傅的腿,只好扶着把手强撑。他胸口的乳肉被杨傅玩得通红,就连乳尖也颤抖着立了起来。杨傅又吮又咬,还伸手去揉他下面的敏感处。

他控制不住地急促喘息,胸口起伏得厉害。杨傅见状非但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握住他性器的手加快了动作,另一只手又无情地来捂他的嘴。

“嘘,小瑜,不想被发现就别叫。”

“唔唔…”

沈景瑜反倒因为被捂住嘴,更肆无忌惮地叫起来,他已经不剩多少理智了,缺氧和快感使得他脑袋发涨,只能发出嗯嗯呜呜的闷声。

杨傅不知为此准备了多久,他甚至拿出了膏状的润滑剂,将那东西抹到沈景瑜穴上,借着体温化开,接着便粗鲁地顶入两根手指。

接着,没等沈景瑜适应,他便扶着那东西顶了进来。沈景瑜顾不得似的,从喉管里迸出一声闷叫,整个人摔坐杨傅腿上,那东西便狠狠地顶入,又使得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沈景瑜大张着嘴喘息,却因为被杨傅捂住,终究没有缓过来多少,他的眼泪和唾液流了一脸,沾上湿热的呼吸,弄得杨傅就连手也痒。

缺氧导致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恍惚中,沈景瑜似乎听见了外面匆忙的脚步声,隔壁病房的病人与医生交谈的声音,仪器的声音,这种想象使得他无比惊惧,好似那些人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似的。

在恐惧中,杨傅顶开他内壁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只能感受到交合那处摩擦的触感,黏腻、还带着水声。他在剧烈的刺激中高潮了。不仅射了,甚至还被杨傅顶的再一次失禁。

高潮后的沈景瑜几乎要昏死过去,他趴伏在杨傅肩头,就连喘息也没有了声音。杨傅抱住他的腰,在几个深顶后也一起达到高潮。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杨傅在说话,内容似乎是在应答什么。沈景瑜无力去听,不久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们仍窝在卫生间里。里面尽是淫靡的腥臭味。沈景瑜问自己昏睡了多久,杨傅摸了摸他的脸,答道:“十多分钟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么荒唐,卫生间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的不体面。

“你…你出去吧…我来打扫。”

杨傅笑了笑,“你都尿在我身上了,宝宝,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沈景瑜顺着他的话伸手一摸,他衣服的下摆确实被打湿了。他感到极其难堪,只好示弱:“那我…我拿衣服来。”

好在他陪床时带了备用的衣物,两人洗了个澡,又打扫了残局,沈景瑜累得睁不开眼,两人直接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睡了过去。

杨傅的伤一养就是两个月,期间还进行了两次手术。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就连脸颊也有些凹陷。每次护士小姐来换绷带,他就会疼得直冒冷汗,一套下来唇色白透,背脊都能完全打湿。沈景瑜只能走到病房外,他不敢看那场景,怕自己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恢复的很好,运动功能没受到太多影响,入了夏,他便一瘸一拐地出院了。

这是他和沈景瑜相遇的第三年,时间过得非常快,一转眼,他就要去读硕士,而沈景瑜也将进入最忙的实习期。

他们从大学城里的小公寓搬了出来,在沈景瑜工作医院的附近租了个更大的单间。一切体验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熟悉又新奇的。沈景瑜趁着假期休息,一下子选购了很多小家具。布艺装饰、木质柜、花纹精美的陶瓷杯,他对家具的审美不同于父母,是安定又温和的,尽管温和,却又处处透着精致与独特,就如同他本人一样。

他很享受下厨的快乐,那是难得可以放空一切,什么都不想的时刻。自从杨傅受伤后,两人的角色调换,杨傅反倒能经常品尝他的厨艺。

但工作一忙起来,就连沈景瑜也被榨干了精力,他现在能充分理解杨傅当时的疲惫:那是一种无瑕去思考其他问题的疲惫。他经常加班熬夜,回到家和杨傅话都说不上几句,倒头就睡。于是两人的身份再一次对调,杨傅像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变着花样为他做菜,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他们说话的时间少了,反而更加亲密。

两人都被工作与学习掏干了精力,但却还能分出一丝心神安慰彼此。他们经常安静地躺在一起,摩挲对方的手背,互相亲吻对方干燥的唇。相对无言,却十分默契。

每每至此,沈景瑜总忍不住想,他跨入乐园的选择是对的,他愿意为此刻实实在在的安宁与幸福付出任何代价。

他想到了养在客厅角落的那只乌龟,他刚喂过饲料,那家伙此时正在水缸里悠哉悠哉地享受它的美餐。

那是杨傅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特别小,只有巴掌大。他说是毕业的朋友委托他养的,说是带不走了,只好忍痛割爱。沈景瑜从未养过宠物,他也不喜欢乌龟,本想叫杨傅也送走,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这段时间内心太平静、太安定了,就连这样的麻烦都愿意接手。那龟就在小小的公寓里住了下来。久而久之,沈景瑜看那龟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到最后,沈景瑜还是忍不住给它起了名,叫板板。

沈景瑜不禁去重审它的存在:偌大的水产市场,只有最独一无二的板板幸运地被买走,又幸运地辗转到他们手上,现在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毫无疑问,沈景瑜是很疼爱它的。

他忽然明白了,和杨傅在一起的时间里,他的内心滋养出许多许多的爱意,多到无处安放,多到可以分给板板。

爱意是无形的、流动的液体。或许每个人在出生时都有一个自己的小杯,里面就盛着这些爱意。相爱时,人们就将自己的“爱”倒入对方杯中,又用小杯去接收对方的“爱”。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方式妥当,那么“爱”就会越变越多,直到喷涌而出,再也装不下为止。

可爱的板板似乎没有它的小杯,沈景瑜用爱意浇灌它,它也只会吃饭睡觉罢了。

沈景瑜抬眼看杨傅,那人正在闭目休息。他现在很确信,杨傅说爱他是发自真心的,那么他此刻也保存着来自杨傅的“爱意”那是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

沈景瑜凑近了些,去亲吻杨傅的唇。他希望时间停在此刻,希望一切都不要变,可终究只是愿想。

世事无常,何以尽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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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3.爱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