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我真的爱你,那你的幸福也即我的幸福。”
杨傅笑了笑,他望着沈景瑜湿乎乎的眼:“那时我觉得,爱或许是放手才对。”
两人躺卧在海边躺椅上,沈景瑜望着他,轻抿着唇,他刚才为张馨的故事落了泪,现在眼睛还红着,如此感情充沛的他啊。杨傅凑近了些:“我想吻你,可以吗?”
沈景瑜没有表示,最终,杨傅凑上去想吻他沾湿的眼皮,临贴近时,沈景瑜轻声说:“滚。”
杨傅又讪讪地缩回躺椅里。
“杨傅。”他望着他的眼,轻声念道:“这几年,每当我觉得我已经走出来的时候,你总是会冷不丁地冒出来,又刺激我一下。”
“对不起。”杨傅诚恳地道歉:“我想用余生赎罪,但就连这样也是对你的打扰。”
“哼。”沈景瑜闭眼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去找我姐姐,想曲线救国。”
“我没有这样想。”
杨傅望着他,这确实是冤枉:“我想你姐姐和饺饺是你最重要的家人,哪怕不在你身边,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沈景瑜睁开眼,他露出大学时代那种矜贵的傲气,讥讽道:“怎么,你想这样隔空把我感动死?”
杨傅想他这样简直可爱死人,于是又笑:“你会吗?”
“不会。”沈景瑜干脆地答道。
“我想也是。”杨傅又笑:“我没有奢求你的原谅。”
海滩上的灯连成一片,又在他眼底映成一片涟漪,显得人很深情。
沈景瑜眯着眼看他:“你这样深情的样子好恶心。”
杨傅迅速梗了一下,他肉眼可见地僵住了,换作两人的大学时代,这种话根本伤不着他。他可能反而还当俏皮话听,乐得沈景瑜多说。
意识到这点,沈景瑜立刻凑到他跟前,审判似的,死死地盯着他的眼,不肯放过任何线索。果然,杨傅还是不自然地眨了眨眼,他鼻翼微张,唇极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又紧抿在一起,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一旦捧出一片真心,那就是很容易被伤到的。
他终于扳回一城,心里有些畅快了,于是又命令道:
“受不了?受着。”
两人又沉默下来,海风渐凉,杨傅将身上的外套脱了,想为沈景瑜披上。沈景瑜推开了,说不需要。
许久,沈景瑜起身要走,杨傅跟在他身后,看见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沙上。他的脚沾了沙子,冲掉之后又湿漉漉的,原来的鞋袜也没法穿了,沈景瑜爱干净,他嫌弃地甩了甩水,将钥匙扔进杨傅怀里,命令道:
“开车。”
杨傅沉默地为他开门,又笑了笑,跑到前座去开车了。沈景瑜只觉他又殷勤又卑微,于是又讥讽道:“你是我的狗吗?”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狗。”
杨傅的学习与适应能力惊人,他迅速适应了自己地位的转变,这种讥讽之语第二次说就伤不着他了,他顿了顿,接着,从驾驶座探过身来:
“我上次表现得够好吗?”
“恬不知耻。”沈景瑜冷淡地评价道。
他不由得想起陈世宁的话:“从狼到狗,只差圈养这一步”。毫无疑问,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杨傅都是一头孤狼,极具攻击性,极具毁灭性,发起作来可以害得所有人一起死。
他如今收了尖爪与利齿,心甘情愿当一只乖狗。难道是因为戴上“爱情”的项圈,被关在“愧疚”的牢笼中。沈景瑜盯着座椅背面,一路上若有所思。
训狗有训狗的道理。
杨傅将人送到楼下,正要熄火下车时,沈景瑜冷眼命令他:“上来挨打。”
杨傅失笑,没想到他将这要求说得这么直白他心里依旧有气,杨傅巴不得他立刻发作。于是他巴巴地跟在沈景瑜身后,回到房间时,就识相地双膝跪地了。
沈景瑜嫌弃似的叫他洗干净,他不想打脏狗。杨傅则又乖乖地洗了一通,出来时只围了条浴巾。他看见沈景瑜靠在床角,手里把玩着一根做工精美的藤条。
那藤条尾巴处甚至坠了簇流苏,非常华丽。杨傅抬眼,看见他包里还隐约有其他玩具,这才有些出乎意料般地失笑。他老实跪在沈景瑜身前,心脏不住地跳。
在与沈景瑜分开后,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正活着。这又是沈景瑜的恩赐。
他想凑上前去,沈景瑜伸脚抵住他的胸口,他就又想捧起足背来吻,沈景瑜立刻命令道:
“手背过去。”
杨傅老实背了,很快,疼痛便落在他胸口。大学时代,他身上的肌肉还不太明显,出国后的几年里,因为练拳击的缘故,胸口与手臂自然而然地粗壮了许多,也不怕打。
沈景瑜那些东西,打人是不见血的。
他想着周涛的教导,换了许多玩具。藤条鞭痕细小,戒尺又疼又粗,马鞭唬人,不疼但华丽。一样20下,跟着清脆的抽动声,沈景瑜将杨傅胸口抽得一片赤红。他自己身上也才冒了层薄汗,他越抽越兴奋,直到自己抽累了,用手抹了把汗湿的头发,抬头望了会天花板。
将你的攻击性对准其他人。
果然爽多了。
他不由得想起周涛的告诫,心里正舒畅着,有些晃神,杨傅竟低低地又笑了。
周涛说,这不是惩罚,是奖励。鞭笞意味着占有,占有意味着安全感。沈景瑜看杨傅挨了打,却心甘情愿偷笑的样子,于是又抬起脚,踩在他那些鞭痕上。鞭痕红肿发烫,他脚掌冰凉。
杨傅吃痛地发出一声气音,沈景瑜又伸脚,踩住他的裆部。
杨傅果然被他抽硬了。
沈景瑜边踩边想,周涛啊周涛,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