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陈郡泽失落。
中午,食堂二楼,两人组变四人组,姜卓同和杨祺坐对面,另一对是陈同学和于同学。
饭搭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长期的,于陶跟着他们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投喂,尤其某位陈姓同学,饭菜打多了是家常便饭。
以往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身边多了几个人,感觉竟然还不错。姜卓同也很高兴,不会的题可以带过来问陈郡泽,年纪第一一点架子都无,讲解耐心,思路清晰。
于陶就全程干饭人,除了臭脸就是吃饭,或者带着臭脸吃饭。
杨祺整天嘻嘻哈哈,成绩中上游,看着像个体育生,可是人家作文拿省级竞赛特等奖。
姜卓同就是个可爱的书呆子,偶尔有点讲冷笑话的天赋。
几个性格迥异的人凑一堆儿,挺有意思的。于陶逐渐习惯了身边挨着这仨人。
物理课,于陶难得没睡,撑着头看窗户外边,视野开阔没有遮挡,太阳直直射向教学楼。是刺眼的,于陶眯着眼也要看,看一会儿再闭上,眼前就是一团白光,眼皮很烫,很舒服。
老师拖了几分钟的堂,下课铃一响姜卓同就冲出去上厕所,刚一出教室门就呆住了,回过头冲于陶喊:“同桌,快来看啊!”
这小四眼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于陶给他个面子,慢吞吞站起来,揣着口袋晃到门口,“有什么好看的?”
只见整条走廊洒满了碎金般的光,深绿色的教室门和莹白的瓷砖墙被烙上一条宽阔的亮线,从一头延伸到另一头。
同学们的影子把地上的光切割成碎片,在离太阳最近的那个窗前,地面上像流淌着金色的海。
平日里烦闷的走廊此刻变成发光的甲板,朝向太阳的整栋教学楼变成了一艘船。
于陶踩着满地阳光,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校服里面的白T裹向腰腹,头发随着一跳一跳,少年身形总是漂亮的。
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口,刚一跨上台阶,就看见陈郡泽在下楼,他明显也是跑过来的,见到于陶之后眼一弯,撑着膝盖喘气:“好巧。”
两个人并排站在走廊窗户前,瞳孔都被照成琥珀色,太阳逐渐褪色,这才看得见它周边的云。云幕分出几层,各有不同颜色,最上面泛着微微的粉,再向上混合着略灰的蓝。
窗户像画框,把明亮太阳和周遭多变的云框成一幅一幅的油画,也框住了今日名副其实的,黄金一般的十七岁。
“你刚刚是去找我的吗?”陈郡泽看着窗外问身边的人。
于陶瞥他一眼,“少自恋。”
“好吧,可是我刚刚一看见这个,就想来找你。”
某人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还是得意地勾起嘴角,往陈郡泽身边靠了靠。
可能因为刚才跑了,他的头发难得地没有遮住眼,眼睛干净得一望到底,朝向太阳的缘故,少了冷淡,嘴角的笑又始终未散,陈郡泽早就没看外面了,认真地看着于陶的脸,轻声感叹:“好漂亮。”
“嗯?”于陶转过视线看他,对视几秒之后率先移开目光,脸上爬起可疑的红晕。
陈郡泽直起身,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把人圈着,手指捏一捏耳朵,手背蹭一蹭脸蛋,最后掐着于陶的下巴让他看自己。
于陶避无可避,又和他对视,只见眼前的人垂着眼,在落日余晖里小声说:“我说你好漂亮。”
感觉到自己的外套拉链叫人拽了下,陈郡泽低头一看,一只手正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角。
上课铃早就打了,任课老师们有的站在他们身后和同学们一起看,有的还掏出手机给家人拍照录像,有的坐在教室里翘着二郎腿抿着茶,笑呵呵地感叹年轻真好。
颇有默契地都没有勒令同学们马上回到教室,毕竟,这样的黄昏不常见,十七岁也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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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小狗出窝了
周四,第一节晚自习结束,陈郡泽拎着牛奶下楼投喂某只猫猫,却发现座位上是空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姜卓同,后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晚自习之前,有几个人来找他,他后来回来了一趟,脸上……有伤。”
“哦。”陈郡泽很冷静,姜卓同却莫名打了个哆嗦,感觉周遭都冷了下来,“然后呢?”
“他说累了,要回宿舍,就走了……”姜卓同语气渐弱,虽然陈郡泽没什么表情,甚至在走的时候还神情自若地和他打招呼,但还是觉得怪。
学生宿舍里面没有独立卫生间,要想洗澡就得去一楼的澡堂,一个喷头底下围着一张聊胜于无的布帘,只能遮住半截儿,于陶每次都是挑别人还在教室的时候逃课来洗澡,比如现在。
嵌在天花板上的灯被水汽遮得朦朦胧胧,整个澡堂只有角落传来一道水声。男生把打湿的额发撩起,眉上有道三厘米长的新鲜伤口,水把他的眉毛打得漆黑锋利,衬出满脸的戾气。
他和高三那伙儿是宿怨了,打到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了,就互相看不顺眼,今晚上又把他叫出去撒气。他早不是高一时候任人欺负的瞎子妈妈的孩子了,越打他反抗得越厉害,两败俱伤才好。
温热水流滑过少年偏薄的腰腹和胯骨,最终蜿蜒隐入身下,苍白手指绕过阴茎伸下去,皱着眉头骂了句脏话。
今晚上有人趁着混战的时候踹他裆,下了死劲一样,上边还好,就是这下边,好疼。
可能破皮了,反正一碰水更疼了,但是得洗干净了一会好上个药。四指并拢揉几下,挤一点沐浴露胡乱搓,搓出一堆白棉泡沫,于陶站在花洒正底下,腿微微屈着向前顶胯,让水能冲得着那儿。
“于陶!有伤还洗澡?”应该坐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好学生陈郡泽竟然出现在这里,脸上带着愠色,眼镜上沾着水,说实话有点狼狈。
他去于陶宿舍找了,没人,抱着侥幸心理到这来找,在门口就听着有水声,估摸着是他在,走近了看真的是。他俩现在就隔着一道帘子,还只遮下半身,离得远了还能挡着,离近了一点用都没有。
陈郡泽长得高,从他那角度看得清楚。于陶赤身裸体,本来长得就白,让水一浇灯一照,白得人晃眼。
阖着眼眉头也皱着,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阴茎被他用一只手拨到旁边,另一只手两指分开撑着两瓣肉,水流直直冲下,喷进那口……不应出现在男人身上的穴里。
水流声音大,澡堂外面烧水的机器声也吵,更何况现在这个点,根本没人会来,以至于陈郡泽都站在自己跟前了,于陶才看见。
谁也没说话,也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
“滚。”于陶垂下眼,看被打湿了的布帘子往下滴水,手放开阴茎,耷拉下来挡住了那地方。
没人动,显然那人不滚。
“你听不懂人话么?”于陶终于把头抬起来了,看得出来是想表现得不在乎,可眼圈倒红了,咬着牙一字一顿,“我说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