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佣人服饰的中年女人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几碟小菜，香气弥漫在房间里，可姜念卿却没有丝毫胃口。

佣人将托盘放在笼子旁边的小桌上，低着头，不敢看姜念卿的眼睛，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小姐，先生让我给您送吃的来，您快趁热吃吧。”

姜念卿没有动，她看着佣人，试图从她嘴里套出一些信息：“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沈砚礼他还让你做什么？”

佣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往后退：“小姐，我只是个佣人，什么都不知道。先生说了，让您好好吃饭，别问那么多。”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房门再次被关上。

姜念卿看着桌上的粥，心里又气又急。沈砚礼显然是早就交代过佣人，不让她们和自己多说一句话。她伸手抓住笼子的栏杆，用力摇晃着，可栏杆依旧纹丝不动。她颓然地坐在笼子里，看着桌上的粥一点点变凉，心里的绝望也一点点加深。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推开了，沈砚礼走了进来。他看到桌上几乎没动的粥，眉头皱了皱：“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姜念卿没有理他，背对着他，将头埋在膝盖里。

沈砚礼走到笼子前，蹲下身，试图看清她的表情：“卿卿，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但是你不能不吃饭。你要是饿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别碰我！”姜念卿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厌恶，“沈砚礼，你这个疯子！你把我关在这里，还想让我好好吃饭？你做梦！”

沈砚礼的脸色沉了沉，他没想到姜念卿的态度会这么强硬。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走到桌边，端起那碗粥，又走回笼子前：“我喂你吃。”

“我不吃！”姜念卿偏过头，紧紧地闭着嘴。

沈砚礼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伸出手，捏住姜念卿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然后舀起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张嘴。”

“我不……”姜念卿的话还没说完，沈砚礼就趁着她说话的间隙，将粥强行灌进了她的嘴里。滚烫的粥滑过喉咙，让姜念卿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用力挣扎着，可沈砚礼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咽下去。”沈砚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姜念卿没办法，只能硬生生地将粥咽了下去。粥的温度让她的喉咙一阵灼痛，可她看着沈砚礼冰冷的眼神，心里却更痛。她没想到，沈砚礼竟然会用这种方式逼她吃饭。

沈砚礼见她咽了下去，才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又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继续吃。”

这一次，姜念卿没有再反抗。她知道，就算自己反抗，沈砚礼也会用更强硬的方式逼她吃。她看着沈砚礼，眼神里满是绝望：“沈砚礼，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沈砚礼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姜念卿眼底的绝望，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忍。可他很快就压下了那丝不忍，语气坚定地说：“我说过了，除非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否则，你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姜念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沈砚礼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留在身边了。她看着沈砚礼递到嘴边的粥，缓缓地张开了嘴。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要好好吃饭，保存体力，等着陆知衍来救她。只要陆知衍能找到这里，她就有希望离开。

沈砚礼见她愿意主动吃饭，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一勺一勺地喂着姜念卿，动作轻柔了许多，仿佛刚才那个强硬的人不是他一样。

吃完粥后，沈砚礼将碗放回桌上，然后又走到笼子前，看着姜念卿：“卿卿，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给你。”

姜念卿没有说话，她靠在笼子的栏杆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看沈砚礼那张让她感到恐惧的脸。

沈砚礼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笼子前，看着姜念卿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爱恋：“卿卿，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一直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姜念卿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愤怒：“你所谓的‘做到了’，就是把我关在笼子里吗？沈砚礼，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这样的行为，不是爱，是占有！是变态！”

沈砚礼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姜念卿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抓住笼子的栏杆，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变态？卿卿，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如果不是陆知衍，你早就会注意到我了，你早就会知道，我才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

“陆知衍没有错！错的是你！”姜念卿激动地喊道，“是你自己心理扭曲，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我喜欢陆知衍的事实！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懦夫？”沈砚礼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用力摇晃着笼子，金色的栏杆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我不是懦夫！我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东西，我为了你，策划了这么久，我怎么会是懦夫？！卿卿，你看着我，我对你的爱，比陆知衍深一百倍、一千倍！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姜念卿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她紧紧地抓住笼子的栏杆，稳住自己的身体。她看着沈砚礼近乎疯狂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恐惧，可她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地说：“我看不到！我也不想看到！沈砚礼，你醒醒吧！你的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也不想要！你放我走，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沈砚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姜念卿，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他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抓住栏杆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都不会。”

第81章 三日之赌

姜念卿蜷缩在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笼栏上细小的划痕。这是她被关在这里的第五天，沈砚礼每天准时出现，带着精心准备的食物和故作温柔的语气，却像毒蛇的信子，每一次靠近都让她浑身发寒。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规律而沉重，姜念卿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沈砚礼。她立刻偏过头，盯着墙壁上斑驳的印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来人。

“卿卿，今天气色好像好了点。”沈砚礼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将食盒放在笼外的矮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精致的水晶虾饺和温热的甜汤，“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尝尝？”

姜念卿依旧沉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前几天，趁佣人送早餐时，她曾拼尽全力扑过去想抢钥匙，却被藏在门外的保镖死死按住；她也曾用花瓶砸过门，可那门坚固得纹丝不动，反倒是她的手被碎片划得鲜血淋漓。从那以后，房间里所有能成为“工具”的东西都被收走，连餐具都是塑料的，佣人送完东西就立刻关门，连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

沈砚礼似乎早就摸清了她的心思，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像猫戏老鼠一样，看着她挣扎，却始终不让她逃出去。

“怎么不吃？”沈砚礼拿起一个虾饺，递到笼栏边，“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念卿猛地挥开他的手，虾饺掉在地上，沾了一层灰。“沈砚礼，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给的东西！”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却依旧锋利，像一把生锈的刀，哪怕自己也会受伤，也要拼尽全力刺向对方。

沈砚礼的脸色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可很快又被温柔掩盖。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虾饺，扔进垃圾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到姜念卿面前：“不吃也没关系，那看看这个吧。”

“什么东西？我不看。”姜念卿别过脸，语气冰冷。她知道沈砚礼不会安好心，这平板电脑里，说不定是威胁她的东西。

“是关于陆知衍的。”沈砚礼的声音轻轻落下，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姜念卿的心湖。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几分，眼神里的防备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忍不住，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亮着的屏幕。

屏幕里是陆知衍的样子。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原本总是挺拔的脊背此刻却佝偻着，眼底的红血丝像一张网，布满了整个眼眶。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和他的合影，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照片上她的脸，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真切，可那副颓废的样子，却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姜念卿的心里。

这不是她认识的陆知衍。以前的陆知衍，永远是意气风发的，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笑着说“念念别怕，有我在”，可现在的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苍老了几十岁，连眼神里的光都快要熄灭了。

“他在找你。”沈砚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挑拨，“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吃的东西也很少，把公司的事都抛在脑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可还是找不到这里。你说，他是不是很没用？”

“闭嘴！”姜念卿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不是没用！是你太卑鄙！你把这里藏得这么好，他找不到很正常！”

沈砚礼看着她流泪的样子，伸出手，温柔地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他的指尖很凉，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姜念卿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扭过头，声音里带着凶狠：“别碰我！你的手脏！”

沈砚礼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冷了下来：“卿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对你这么好，你不要总是这么对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姜念卿没有说话，只是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哪怕害怕，也不肯低头。

沈砚礼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又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卿卿，我们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