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了别墅大门，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来，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清醒了几分。她能听到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应该是上了车。

沈砚礼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进去，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绕到驾驶座那边坐了进来。

车子发动了，平稳地驶离了别墅区。

姜念卿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只能通过车子的颠簸和窗外传来的声音来判断。一开始是平整的柏油路，后来似乎变成了乡间的小路，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还能听到路边偶尔传来的鸡鸣和狗吠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沈砚礼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座这边，替她打开车门，再次牵住她的手，“我们到了。”

姜念卿被他牵着往前走，脚下的路变得有些松软，像是泥土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草木香气，还夹杂着一种……很浓郁的花香？

是什么花的味道？她一时想不起来。

走了大概几十米，沈砚礼停下了脚步。“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姜念卿没有回答，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沈砚礼笑了笑，伸出手，轻轻解开了她脑后的丝带。

束缚感消失，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眼底。姜念卿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过了几秒，才慢慢适应了光亮。

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

红色的玫瑰，粉色的蔷薇，黄色的向日葵，紫色的薰衣草……各种各样的花，层层叠叠地铺展在田野里，从她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像是上帝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将世间所有的色彩都泼洒在了这里。

清晨的阳光洒在花瓣上，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微风拂过，花海像波浪一样起伏，花香随着风扑面而来，浓郁却不腻人，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里。

太美了。

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美得让人心头发颤。

姜念卿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片花海，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见过很多漂亮的花，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海。这样盛大，这样热烈，这样……不顾一切的美。

沈砚礼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找了最好的花农，选了最适合的土壤，甚至动用了特殊的技术，才让这片花海在短短时间内绽放得如此绚烂。

“卿卿，”沈砚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看着她的侧脸，“喜欢吗？”

姜念卿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花海。

花很美，真的很美。

可是……不该在这里。

沈砚礼见她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花海看，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至少，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表现出厌恶和抗拒。

过了好一会儿，姜念卿才缓缓收回目光，眼神有些空洞。

沈砚礼适时地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卿卿，你喜欢花，我就给你种了这片花海。”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们的？”姜念卿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嘲讽，“沈砚礼，你觉得我们之间，有资格有秘密基地吗？”

沈砚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的光芒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姜念卿的身体瞬间绷紧，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别动，卿卿，”沈砚礼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执着，“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茶叶的香气，是她熟悉的味道。可这份温暖，却让她觉得窒息。

姜念卿没有再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花海还在随风起伏，花香依旧浓郁，可她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沈砚礼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让她留在他身边，想让她忘记过去，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有些东西，不是靠一片花海就能抹去的。

沈砚礼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卿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怪我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把你留在身边。”

“别说了。”姜念卿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沈砚礼，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也不是一片花海就能弥补的。”

沈砚礼沉默了。

他知道。

可他别无选择。

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她恨他，哪怕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他，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他就满足了。

“我知道，”沈砚礼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会等。等你慢慢放下过去，等你看到我的真心。”

姜念卿没有说话。

她闭上眼，不想再看这片让她心烦意乱的花海，也不想再听沈砚礼那些虚伪的承诺。

风还在吹，花还在开，可她的世界，早已一片荒芜。

第38章 囚笼之外的故土

被沈砚礼抱在怀里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姜念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她终于还是挣扎了一下，声音冷淡：“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