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气好是突然凝结,无论是高挑美丽的女荷官,还是性感妩媚的兔女郎,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好像有人下达了让他们消失的命令一样。
象牙坐在阳光里转动着椅子,他双眸里流走着暖光:“是的,我大概是几百年前在塔里出生的孩子。塔象征着规则,而里面有很多规则都是我定的。”
“你之前说给我们塔的特权……”南乔沉默地发问。
“是的,我会给你们一项特权,”象牙把双脚都踩在了椅子上,一脸的调皮顽孩的模样,“我赐予你们‘庇佑’。”
“庇佑?”南木对象牙就是塔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当初在警察局里,他就隐隐猜测到象牙即是塔本身。
“你是谁?”
“我就是象牙啊。”
“对,庇佑。
你们是这百年来里唯一敢挑战塔人,唯一的,打败了塔的人。”
眼前的少年突然变威严起来,眼神中带着一点俾睨,他高傲地扬起了下巴,让人忍不住俯首称臣。
“等你们到了上层,就知道庇佑的好处啦,”他可能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眼神极为认真,“其实我确实也蛮对不起你们的,你们两个不应该被分开的。”
“既然你们挑战我了,并且还能把我打败。那我就破例让你们继续活下去吧,顺便给你们一个‘护身符’。”
象牙总是特别爱笑,似乎眉眼永远都是弯着的。但身上散发出以淡淡的神圣与高贵,并没有多平和。
“多谢。”南乔朝他点点头。
“南乔,你真的很厉害诶,”他的语气就像小孩子一样,总是带着一些天真烂漫的嬉笑,“所以你们要加油离开塔哦,你妈妈在现实世界里可想你们了。”
“妈妈?”南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就连南木也愣住了。
“是啊,你们刚进塔的时候她可难过了,差点就自杀了,我觉得南木的自杀倾向就是遗传她。”
南木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南乔马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温言细语:“没事。”
“她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看你们,帮你们洗澡啊,修剪头发。给你们讲每一天的见闻、抱怨一些琐事……啊,顺便一提,你们在现实世界里,就像植物人一样那种状态。”说完他还模仿了一下植物人的表情。
两人沉默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还是真的有妈妈的啊。
南乔独活了十九年,母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过于陌生了。
而南木一直生活在许圆梨的阴影下,对他真正的亲生母亲,有些许期待,但同时又有些害怕。
“好了,多余的我就不跟你们说了。桌子上的筹码算是我送给你们的了,我走啦,你们慢慢加油吧!”
墙上的那古老的钟又被敲响,带着袅袅余音,而象牙的身影就消失在这点余音里。
“对了,”他的声音神出鬼没的响起,“吃醋了会掐脖子亲亲,这个也是遗传你们妈妈哦。”
原来塔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世界好像又重新开始运转,女荷官突然间出现了,把桌子上的筹码都换成了钱,收取了5%的服务费,微笑着把黑卡交还给南乔。
“先生们,祝您们好运。”
对方明明是个NPC,但却像人类一样。好似都是有感情,都是活着的,活得还特别鲜活。
简单地道谢后,南乔拦了一辆的士。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吧,Brother?”
南木肩膀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他呆滞地扭过头,抱住了南乔。
只听见那孩子在耳边用一种微不可查的声音轻轻地说:“南乔,唐孤死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间摔碎了,整个世界变得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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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辈子可能参加过很多场葬礼,有些人或许一辈子也没参加过一次。南木就压根不想参加任何人的葬礼,但是这次他必须得去。
他看着唐孤躺进了一个黑色的小木箱里,里面放了好多白玫瑰,使得整个小空间花香四溢的。
那些花旁边还有一铁罐子茶叶,这是他最喜欢喝的茶。
“他闭上眼睛睡觉啦,他只是睡着了,并且再也不会起来了。”
有许许多多的孩子来唐孤葬礼送行,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或者是黑色的裙子,黑得让人恐惧,缄默又安谧。
白色的大丽花一朵朵地盛开在暗色的灵堂上,绽放着不合时宜的美,南木甚至觉得这些花太过于刺眼了。
“其实他应该被火葬,自由自在的。化成一抔土或是一片灰尘,在天地间无拘无束又无忧无虑,就像他本人一样。”
“不过他应该不会想那么多吧。火葬或是土葬,对他来说都一样的。”
“都是死亡。”
南乔缄默地抽着烟,他脚底下全是烟蒂,都快堆成小山了。
南木安静地站在他身旁,脸上无悲也无喜,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
丧钟被敲响,几只白色的鸽子从天边掠过。挽歌在天空一角奏响,那歌声好似湖面水波荡漾出的纹皱,久久不散。
“原来死亡是这么悲伤的一件事情啊。”那个孩子轻声细语。
南木一直渴望死亡,渴望解脱。没想到最后,想死的人死不成,想活的人却死了。
他一直在那个胡同门徘徊,好几次差点儿就进去了,唐孤笑着拍了拍南木肩膀,嚣张地说你不许死,可最后他自己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