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哀情愁思都在这个房间里终结。安安静静的降临人世,再安安静静的离开。
而第二天一早,太阳照样会披着万丈光芒从东方升起,那些温文儒雅的艺术家继续侃侃而谈;放荡不羁的文化人记录下每一天的生活。任性乖张的女孩们仍然字字珠玑,继续在她们最美好的年华里散放着钻石色的五彩斑斓。
没有人会记得他,没有人会记得这世界上最不值得一提的、微小的谋杀案我杀死我自己。
这样子多好。
“南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清梦,“开下门。”
他乖乖的把手放在冰冷的把手上,那个把手太冷了,冰到他身上有点痛。
“父亲?”
林海火急火燎的给他递上电话:“南乔打来的。”
沉寂心脏在听到那两个字狠狠地跳动了两下,一瞬间的惊喜如同天上的烟花,绮丽而虚幻,一下子就消散在夜空里。
林海一直盯着他,仿佛在暗示,在警告,在告诉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南木?”对方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南……南乔……”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只是开玩笑而已啦,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他声音很轻,南木说话一直都很温声细语,如同春雨一样温柔。
对方长久的沉默了。
好个几把。
南乔忍住摔电话的冲动,如果那个孩子是好好的,就不会颤抖着声音,暗含哭腔地对他说这些话。
他刚刚解决完唐孤回到家,一开手机发现有南木的未接来电,几乎马上就拨了过去,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然是一个陌生的男性。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就在心里暗暗诅咒林海这个王八蛋,他的哥哥他放在心尖上疼还来不及,就被这一家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南木吸了吸鼻子,似乎要压抑一切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手指曲起,在坚硬的手机壳后面敲了三下。
带、我、走。
南乔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南木的时候,浑身都是细密的伤痕,脆弱得好像是一只青鸟。
你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一定会去接你。
林海看到他们诡异的沉默就把电话拿走了,按下了挂断键。
他望着眼前万念俱灰、失魂落魄的孩子,隐藏着心底里的一切情绪,不留痕迹的摸了摸他的头。
对方只是乖巧而温顺地任他抚摸,林海能感受到如同美利奴羊毛的温软。
南木长得素净又艳丽,两种不一样的风情完美地融合少年身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只不过那双眼睛呆滞的如同玻璃瓷娃娃,里面没有任何一点的色彩。
“你早点休息吧。”林海扔下这一句话后,就关上了门。
“嘎吱”一声,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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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晚活在路灯时暗时明的光辉里。几叉树丫在黑魆魆的夜里随意横斜,暗沉的绿色星散在一片,遮蔽了天。
狩猎游戏已经开始,追逐战的火花在静谧的夜里被猛然擦亮,又悄无声息地隐在黑影憧憧间。
南乔到家之后,回了南木一个电话,就离开了游戏已经开始,家已经不安全了。若是继续待在这里,以唐孤的性格,下一秒就会炸毁他的三层房。
翻出被扔到衣柜角落的黑色长风衣,随手提了个皮箱,就这样潜入了鬼魅的夜里。
一出门,他就感到一股好似被人紧盯着的视线,南乔顿住身体,沉默地抬头看了看闪着红点的摄像头。
这玩意在他家附近有很多,唐孤能随意调动各地方的监控,所以,他必须绕开摄像头走!
在这场狩猎游戏中,他是猎物,而对方是猎人。猎物要不想被猎人抓到,必须绞尽脑汁地逃离对方的掌控,并把握好每个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他曾经用过唐孤的监控室,已经把城市摄像头的位置七七八八地记下来了。南乔掏出手机里的电话卡,随意地丢弃到垃圾桶,咬着一根尼古丁,让黑色的车滑入监控死角。
唐孤这个人十分很精明,他可以黑入任何系统,包括南乔的手机和电脑。所以绝不能使用电子产品。
南乔捏了捏眉心,他只能尽快速战速决,然后回去接南木。
一想到那个如花般娇艳的少年,他内心有一处就不经意地变得柔软。
My dear brother, Please wait for me.(亲爱的哥哥,请等我。)
绕过马路的灯红酒绿,踏进几条深邃的黑色巷,穿梭于城市的罅隙之间……南乔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落脚点。
是一个城中村,整个村庄只有两个摄像头。繁华的大城市围绕着这片破旧的小镇。因为要开发大城市,这些一大片的居民楼都将被拆下,成为破旧的废墟瓦砾。
将车缓缓地驶入道路之间,随便找了一家旅馆。南乔坐在窗边沉默地窥阚天空,他的脚底是一片断壁残垣,而头顶是万千高楼。
这场游戏,规则很简单。
他要做的就是攻入情报局总部,杀进唐孤的办公室,盗取到他的机密文件。
与此同时,唐孤会倾尽全力去追杀他,一旦踪迹暴露,他就会被杀死。
现在是凌晨三点,南乔把半根尼古丁扔到脚底,用皮鞋碾了碾,放松身子倒在硬板床上,闭眸养神。
黎明斩破黑暗,投下一缕光,蔚蓝的星球以缓慢的速度旋转,时间在指尖罅隙里悄然溜走,日出、日高照、日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