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木却一脸无所谓,好像被去叫去问话的人不是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垂着头,长睫毛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四周景物如水一般流动,黑色的车子在大街小巷不停地穿梭。在紧张又微妙的气氛中,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南木一个人被带进了一间小屋子,

里面昏暗且压抑。

一名警察坐下来,把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你认识沈立明吗?”

南木睫毛颤抖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警察看了看他,缓缓开口:“三天前,他死在北市盛和路的小区里。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他曾经跟踪过你,还把你诱拐到他家里。”

“对,他把我关在他家,然后我被人救出来了。”南木安静地开口,对面的人只能看见他柔软的刘海和纤长的睫毛。

“你……”警察有些欲言又止,眼前的少年看起来脆弱又沉寂,眼睛里缺乏灵动之气,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你对他……”

“我恨他,”南木慢慢地抬起头,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蹙着眉从鼻孔里发出自嘲声,唇齿轻启,“他想强暴我。”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所以,把一切嫌疑,都往我身上推吧。

眼前的人微微仰着下巴,用一种悲伤又果决的眼神望着他。那长睫毛下的双眸充满淡漠与哀愁,还有许多复杂的、读不出的情感。

警察愣了神,只是被那双眼盯着,就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可奈何与无助的悲哀涌上心头,仿佛身处满目寂寥的街道,月光在空无一物的手心投下莹光。

南木轻轻地闭上了眼,一字一顿似乎有点咬牙切齿:“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这回答让警察再次一愣。

“他……他已经死了。”

南木冷冷淡淡地掀眼皮,漫不经心地:“那真是太好了。”

毕竟,我是你的哥哥啊。

警察沉默了。

“六月十八日晚上十一点左右,你在哪?”

南木垂首,靠睫毛遮住自己的眼,他轻轻地用指甲剐蹭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在睡觉。”

警察盯着他好久,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去吧。”

听闻这句话,南木直起身子,朝门口走去。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许圆梨赶紧抓住他的手:“宝宝,出什么事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许圆梨一个勉强的笑。如果南木面前有镜子,他会嘲笑自己这个笑容可真难看。

“有一个人一直跟踪我,想要强暴我。”

许圆梨一愣,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林海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他眉目如同水墨画,轻轻淡淡地勾勒出一种美丽的哀愁。眼前的少年如图花儿,是那种曾经很美丽的花,但是已经凋谢,已经枯萎死去了。

“然后他死了,警察找我问话,”南木说完后,拉了拉许圆梨的手,“走吧母亲,回家吧。”

我累了。

“好,好、好……”许圆梨突然鼻子一酸,都怪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宝宝,没想到……

后悔拥抱了她心脏。

南木安静地走着,背影在长长的走廊里显得羸弱不堪,好似下一秒就会碎掉。

阳拉长了他的身影,在长长的走廊里,拉得很长很长……

北市那边的警察,接到报警后就急急忙忙赶到了盛和路,第十七层发生了大爆炸。

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煤气爆炸,而是有人把炸药放在那里。当他们来到第十七层楼时,很多东西都被炸的面目全非,有一具焦黑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

尸体的一只手被砍下来,死状非常残。由于爆炸的高温焚烧了一切,他们很艰难的在楼层里提取线索。

因为1702的房主就是沈立明,于是他身份很快被确认,警察开始排查他的关系网。最后发现他不仅有严重的毒瘾,还跟踪过一位南市的少年。

电梯监控录像显示,十八号下午,他曾经把一个昏迷的少年拐进房间,随后出入过房间买东西,之后有个跟少年长相极为相似的人把对方救了出来。

然后监控就再也没拍到别的异样了。

警察很快找到那个两个少年,一个叫南木,一个叫南乔。

当时南乔正在家里看书,警察就来敲门了。他看了一眼门上猫眼,不动声色地开门:“你好。”

“你好,南先生,我们是警察,”对方例行公事地出示证件,“您认识沈立明先生吗?”

南乔皱眉:“抱歉,我不知道。”

警察拿出照片:“就是这位,十八号下午您还去过他家……”

他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随即就露出嫌恶的表情:“我知道他,他居然想囚禁我弟弟。”

“他在深夜的时候被残忍的杀害,凶手还炸了他家。请问当时您离开他家之后,去了哪里?”

“我把我弟救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他受了惊吓,需要人照顾。”他毫无破绽,眼睛平静地盯着警察。

显然在南乔这边也盘查不出来什么。

案发现场被炸毁成一片废墟,警察组在里面调查了很久,但却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发现的就是一个藏在沙发里的女性耳环。

至于案发现场的炸药包,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也难以去找寻它的来源。于是调查组分成两个方向,一个是跟着耳环调查,一个是去找南木和南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