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骨头从天而降,四面下起了血肉模糊的骨头雨,画地为牢,把几人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织颜皱起眉头,绿沈三人都用袖子挡着鼻子,满脸恶心,往里侧挤了挤,说:“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薛洺疏指了指天空,说:“吃进去的东西不是吐出来就是拉出来,能不恶心?”
一句话把在座的几位翩翩仙子恶心的前年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闻着弥漫浓郁、带着酸味的血腥味,腹中翻滚,脸色十分难看。
‘嗷…………’
骨头停止落下,几人被困在一个圆圈内,四周是惨不忍睹的血污,兽人的咆哮此起彼伏,绿色的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漆黑的林子里穿梭,由远及近,时快时慢。
从暗处出来一人,束发戴冠,身量纤细,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泛着尸青色。
他唇色惨白,眼眶发红,嘴角勾着嗜血的笑意,踱步而来,身后站着一只比他高出大半截的兽人,看起来甚是强壮。
四周幽深的绿光原来是隐藏在黑暗的兽人群,此刻已经显现大半,少说百十来只,把薛洺疏几人团团围住。
织颜将绿沈几人护在身后,即便身处不利,也没有丝毫落了下风,临危不乱的质问:“淳于烬?”
淳于烬一身黑衣,束顶戴冠,惨白的嘴角拉起笑意:“仙子好眼力,正是区区。”
织颜看他单薄瘦弱,声音带着病态,心中惊叹:淳于烬修为元婴五阶,怎会如此体弱?
她冷静的问:“不知圣神教长老来我苍溪作何?”
淳于烬懒得废话,冷哼,说:“知道原因的人,都在你们脚下。”
他颔首,一众兽人得令,群起而攻之。
兽人性情狂暴,力大无穷,掌风力度十足,只有原始的兽欲,只把眼前几人当成盘中餐,处处杀机,毫无招数,却是见血封喉,让人避无可避。
织颜几人的灵力灵根不差,却在兽人跟前并不太好用,射出的羽箭到了兽人跟前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只能把稍微瘦小的兽人挑破些皮肉,对那强壮的兽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兽人源源不断,藏在暗处的兽人听了淳于烬的命令,纷纷从地底爬出,极目之处,成百上千。
织颜本就不擅长正面应敌,擅长远攻的她借着灵巧的身姿,躲过兽人的攻击。
那幸存的修士本就是修为低微才落得看守望风的下场,因着被小觑,心中十分不忿。此刻见之前看不起他修为的修士们身首异处,尸骨无存,本也有几分侥幸。
此刻面对兽人的攻击,早已经是捉襟见肘,被兽人压制的紧了,连仙剑都不知道该如何拔出,只能扯着嗓子叫唤:“仙子救命。”
绿沈虽然性子火爆,口不留情,却也真真是个人美心善的,自己虽有些自顾不暇,也腾出手替那人挡下兽人正面一击,见身后的那人已经被吓的愣神,怒吼:“发什么呆,等着被兽人生吞还是活剥?赶紧跑!”
那人听了,这才不要命的往林子深处跑去。
兽人的陷阱实则是一个结界,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小,人在里面就像是鬼打墙,怎么都跑不出去,名副其实的狩猎场。
不论里面的猎物如何跑,都难逃兽人魔爪。
织颜眼见不敌,忙说:“先生,可有法破解?”
薛洺疏身旁干干净净,没有一只兽人敢上前,他自顾自的靠着树干,百妖乖乖巧巧的抱着膝盖坐在他的身边。
他无奈的指了指脖子,惋惜地说:“仙子年纪轻轻,如此健忘,老了可怎么了得?小爷可是被你绑住一颗红心,动弹不得。”
绿沈火大的吼:“烧火的,屁话这么多,留着上坟说!”
又说:“能不能破解,给句准话!”
薛洺疏带着几分慵懒,抬起手正要打破结界,淳于烬指着他,对身后的兽人说:“活捉!”
只见那兽人略有踟蹰,不敢挪动半步。
淳于烬皱眉,怒目而视:“你敢不听话?他修为再高,也不过一介凡人,你堂堂兽人还怕他不成?”
见兽人依旧不动,威胁道:“难不成我还使唤不动你了,还是要我禀告……”
那兽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薛洺疏全力攻击去。
薛洺疏修为高深,区区栖霞禁令本不足挂齿,他灵活的踮着脚尖,御风而起,仿佛无所依凭,轻轻松松躲过了兽人的攻击。
那兽人见状,咬破嘴角,目眦尽裂,眼眶流着血泪,奋起直追,步步紧逼。
薛洺疏心中好笑:我还未上门寻仇,你倒遣先头部队寻我的晦气。哥哥,如此大礼,本座如何能不笑纳?
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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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36 神祗宫绩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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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洺疏一跃而起,坐在树梢,翘着二郎腿,从竹篓中拿出一面羯鼓,浑圆的瞳孔漆黑深邃,收缩竖直,仿佛狸猫,在夜色中泛着幽深的蓝色荧光。
指尖轻轻拍打,浅浅的鼓声响起,四周顿时万籁俱静。
摇曳的树枝停止摆动,浅蓝色的月晕出现重影,地面茂密的灌木时有时无,兽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停住了动作。
织颜几人茫然收起法器,看着半空中的薛洺疏,又见百妖向她们招手,便也走到树下。
正要张口,百妖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又冲天上抬抬下巴,示意她们放心。
织颜这才略有多余的心思,细细分析来,不觉眼前这位天真烂漫的孩子让人毛骨悚然。
自己与绿沈也算得上玄门中久经历练之人,不敢说见过的惨烈场景数不胜数,至少在玄门中也能名列前茅。即便如此,这样的场景也让自己十分不自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可不管是方才以自己为饵抓到兽人,亦或是周围弥漫的血肉模糊的尸骨,这女孩都镇定自若,似乎早已经见惯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