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焦尸已经在郢墟化为乌有,手上并没有更多实质性的证据。
二来怀章公子修天下林木玄门皆知的,即便他是上清派高徒,他要一口咬定自己不会拂尘功法,也无可奈何。
三则莫怀章虽然没有元丹,灵根枯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是如今,也不敢说有几分把握能胜过他,更遑论就地正法,恐怕是一句真话都问不出来。
她转过头来,看着正和陆英、沈玄末八卦‘如何非常惨烈’的薛洺疏,心中疑惑更盛:从来只听说怀章公子怜悯苍生,有教无类,但是……
他对这燃犀先生似乎太过了?
不管燃犀先生如何轻浮无礼,如何折辱于他,他似乎都不生气,这份好的过头的涵养着实让人心生疑窦。
更何况……
她暗自分析:燃犀说要金乌的尾羽,并未说要几根,哪里至于将整个金乌的尾羽拔的一根不剩?
一路上怀章公子基本不主动出手,细细数来,一次为了英子,一次是在云网颠倒中自保,但……
云网颠倒中他除了自保,唯一分心出手是铲除燃犀先生身后的焦尸!
而且为了取得尾羽,让从来我行我素的孤直公以身涉险。
她抬起眸子,眼中情愫复杂,心中涌现的想法让她大跌眼镜:怀章公子不会真的倾心与这个轻佻的燃犀先生吧?
沈玄末张开手臂挡在极木跟前,拒绝:“先生,您这太不地道了,哪里能偷看别人记忆的?还是等他们醒来再问吧。”
陆英在一旁不嫌事大的怂恿:“嗨,早说晚说都要说,要是真的那么惨烈,让他们自己回忆不是又经历一次惨烈,太残忍了。”
她满眼星光的冲薛洺疏说:“先生修为高深,就只提取一点点,其他记忆不会碰到的,对吧先生?”
薛洺疏竖起两根手指头,从极木头顶引出一道灰白的气团,轻轻的操纵着放到黄泉川的水面,得意道:“那是自然!”
沈玄末的喋喋不休被黄泉川水面投射出来的画面震惊了。
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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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1 非常惨烈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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淙淙彻暮,檐雨如绳。
优客栈的门匾在黄泉川的水面渐渐浮现,吸引了陆英喃喃自语:“咦?这不是我们碰见姬师兄的客栈吗?原来极木师兄也在,怎道当日没见着他?”
织颜摇头,示意她安静的看下去。
画面慢慢清晰起来,几分声音让沈玄末顿时满面通红,不自觉的飘了视线,拉着嗓子轻咳几声,倒是把织颜、陆英和玉笙寒几人咳了个莫名其妙。
不过转眼间,满面通红便出现人传人现象,逗引的在一旁看好戏的薛洺疏愉悦的靠着轮椅翘起二郎腿。
……………………
声音和画面从黄泉川的水面清晰明了起来。
起初只是几声狎昵,也听不清说什么,不过是带了几分下流的笑意;渐渐便是几声呻吟,时急时缓;随后便是悄悄的乞求,随着声音传递越来越明显,已经能很明确的听到那是在乞求慢一些,又听着哀求拒绝的声音。
至于到底在哀求缓慢和拒绝什么,船上几人心照不宣。
这几张鲜红欲滴就快要煮熟的脸平日里都是一贯的清风雅韵,修身修仙。对这般事也不过就是书上‘钗敲枕棱声声急’几个字而已,乍然听了活春宫,真是浑身的不自在。
纯情少年玉笙寒看了看船上的两位仙子,正要开口让薛洺疏停止画面,就听着声音戛然而止,画面从客栈门匾转移到了屋内。
极木生的风姿绰约,此刻一身纱衣若有似无的挡着匀称白皙的身材,脸色潮红才褪去几分,乖巧的依偎在衣裳大开的姬乌金怀里,小鸟依人一般的靠在他的胸膛,当真是一派旖旎风光无限。
他略带着娇嗔的数落:“大师兄,那凤阁鸾台宗的仙子也忒多管闲事了,谁又逼迫那云娘不成?自己不济事帮不了师兄修为,让她去接个客还诸多借口,末了反倒给师兄招来这许多麻烦。”
又抬抬头,看着姬乌金,关心的问:“要不木儿也像以往那般好好教训教训她!木儿就不信她真就这样骨头硬,还没人经受得住木儿的手段,能不听话的!”
姬乌金低头在他的额头亲了亲,抱着他的手臂拍拍他的肩膀,拈着他的衣裳说:“不碍事,不过是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打发了便是,多少得看看江浸月的面子,毕竟那可是我下个月就要过门的妻子。”
极木醋意道:“极木自然是比不过凤阁鸾台宗首席大弟子江浸月的,不仅容貌玄门第一,修为又高,家世又好,还是未来凤阁鸾台宗的宗主继任人……”
姬乌金不轻不重的捏捏他的鼻子,说:“就你酸话多,越儿也没见你这样。”
极木不情不愿的说:“木儿拿什么跟谷越比呢?师兄什么都告诉他,也不告诉我。”
姬乌金放开他,起身倒了杯茶水,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与你听倒也无妨。”
极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乖巧的点头:“嗯嗯。”
姬乌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此番我下山之事若不是碰到了凤阁鸾台宗的人,算起来并无他人知晓。”
“炉鼎之事你也听说了吧?”
极木点头:“嗯,玄门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圣神教教主薛洺疏是天底下至淫至贱的炉鼎,得之能突破修为,一朝飞升。所以即便圣神教一贯规行矩步,也无甚杀人放火行径,各大宗门还是编造了各式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为了正大光明登顶华不注,铲平圣神教,其实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薛洺疏。”
姬乌金摇头,说:“这是扰人视听的假消息。”
极木惊讶的问:“薛洺疏不是炉鼎?”
姬乌金点头:“准确来说,是薛洺疏利用兽人培养出一个天底下至淫至贱的炉鼎,这个炉鼎可以对全属性灵根灵力有突破性的协助。”
“薛洺疏之所以移花接木说自己是那枚炉鼎,大约是为了转移视线,不想被人知道他用禁术炼化兽人,以防玄门偷取秘术,效法炼化。”
极木惊讶的张口结舌,连忙问:“属实?那玄门这些年来的殚精竭虑岂非徒劳无功?从来只知道兽人与妖族分庭抗礼,不分伯仲,野蛮残暴,要从兽人手下全身而退尚且艰难,那薛洺疏竟然能捕获兽人,炼化兽人,这是何等深不可测的修为?”
极木已经穿好那身严肃的飞袍,拉了拉头发,说:“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尚无几人知道,千万别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