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议的的想:‘一次两次也许是巧合,可是三次,怎么都不可能……’
他问:“夫人,离蔚呢?”
“早没影了,在你房门口留了这么一封信。”
她将一张简单对折的纸推到莫怀章跟前,看莫怀章面色沉重,开口说:“傻小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对上莫怀章的表情,连忙解释:“不是我要偷看,这纸就这么夹在门缝,连对折都没有,拿下来就看到了。”
莫怀章放下纸,上面就只有四个潇洒狂草的字体:分道扬镳。
就算没有落款,他也能轻易看出是薛洺疏写的。
他眉头紧锁,脚不自觉的就想立马离开,将那人找回来。
眼中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问:“晚辈请教夫人。”
藜夫人颔首,示意他说。
“近来晚辈每次与离蔚在一起……”
他说的委婉,连藜夫人带着莫名笑意,心中更是羞涩,半垂了眼眸:“每次事后,修为基本都会有所长进。在汤泉池直接破丹成婴,上次又积婴化元、突破化神。”
他神色沉重地抬起头,看着藜夫人:“从突破化神,到昨晚突破炼虚,前后也不过十来日光景。”
“晚辈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请夫人赐教。”
藜夫人越听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听到最后,已经一改平日闲散的模样,竖起两根指头,拈着口诀放在他的眉心。
好一会儿,放开他,说:“并未见修炼魔功,炼化别人增加修为的痕迹。”
乍一听魔功,把莫怀章惊了一跳,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修道更是修心。晚辈跟随上清派行止居士修道,循序渐进,从无急功近利、投机取巧之念!”
藜夫人见他急了,安抚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傻小子,急什么?”
又说:“只是历来只知道炼化炉鼎是修炼的捷径,能吸取别人的修为,化为己用。”
摊手说:“并未听过其他方法能快速增加修为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
莫怀章站起身来,恭敬作揖:“多谢夫人提点。”
藜夫人单手托腮看着他,等待下文。
“晚辈知道离蔚为何留书出走了。”
莫怀章将自己奉命寻找炉鼎,接近薛洺疏,相处中不自觉动了心,又见魔族血祭的残忍,决心放弃炉鼎;没想到皇室依旧认定薛洺疏为炉鼎,自己想要保护他不受皇室祸害的事简单说了。
藜夫人总结说:“也就是说小鬼头以为你将他当做炉鼎,增加修为,所以趁你睡着跑了?”
她提问:“他怎么会知道你修为是否增长?”
莫怀章说:“上次他在事后轻易地知道我突破化神,这次不会不知道。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细腻,大约已经察觉到了。”
他眼中暗沉了几分:“况且淳于烬告诉他,我接近他是为了将他做为炉鼎。而他打心底里是厌恶炉鼎这种手段的。”
“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他懊恼地按着额头,后悔莫及,不住叩问自己:为什么不在他恢复记忆时就跟他解释?
自己虽然最开始是奉命前来,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他被当作炉鼎。
他跟淳于烬一样,想要毁了博山炉,让他安安全全、平平淡淡的在华不注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好了。”
藜夫人站在他身后,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说:“小鬼头鬼精灵,指不定是有别的事。再说了,你们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什么是做爱解决不了的,一次不行就两次!”
莫怀章感受到了人生第一遭来自母亲的安慰,只是这母爱有些生猛,野性的呼唤让他猝不及防。
安慰完,丰盛的菜肴在桌上摆放着,藜夫人一边盛汤一边说:“吃吧,昨晚累了一晚上吧。赶紧补补,这个鹿鞭汤补肾,多吃点!”
莫怀章看着碗里的汤,笑容僵硬在嘴角,尴尬的一动不动。
“傻小子,愣着干什么?吃饱了赶紧去把你家小鬼头找回来,老娘还有些账要跟他算呢!”
说着坐回原处,摇着扇子,气不打一出来。
莫怀章才喝了一口汤,听着藜夫人带着怨气的话,忙放下碗,用一旁的手巾擦擦嘴角,才问:“离蔚如何惹夫人生气了?”
藜夫人挑挑眉,挥挥团扇,桌上出现好厚一叠纸张,往前推了推,说:“你这傻小子,被小鬼头吃的死死的,老娘腰缠万贯也禁不住你们俩败家子儿!”
莫怀章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的看,越看脸越黑。
原来这些全部都是薛洺疏包妓院,逛酒楼,吃大餐,横扫宫市,以及贿赂鬼桀士兵的花费。
全部都用自己的名义,打了欠条,挂剑裳的账目。
心道:怪不得他一路走来大手大脚,每次问他魔石哪儿来的,他都转移话题,原来……真是可爱呢!
藜夫人见他竟然想着薛洺疏偷笑,气的一团扇敲在他脑门:“你还笑?老娘挣钱容易吗?”
莫怀章连忙收敛笑容,将欠条拱手还给藜夫人,现在一旁,规规矩矩的作揖:“离蔚淘气,请藜夫人见谅。这些账目晚辈一力承担。”
藜夫人挥挥团扇,嘲讽:“你来承担?你是他的谁?你们既不是玄门道侣,也不曾行魔族婚礼。你是他什么人,能帮他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