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祈可是一脸不信,放下仙剑,双手捧着脸,坏笑着:“啧啧啧,师叔动凡心了。”

论辈分,文祈拜在江浸月门下,称呼青雀师叔才是正经。不过凤阁鸾台宗的仙子们都不喜欢这样上了辈分的称呼,便也只‘师姐、师妹’的称呼了。

文祈一针见血说中青雀心事,惹得姑娘面红耳赤,结巴道:“擦,擦你的剑去,真八卦。”

文祈略有担心说:“燃犀先生身份成迷,轻佻下流,又是断袖,你喜欢他什么?”

青雀顿了顿,看着手中的红石榴,迟疑半晌,虚张声势地反驳:“谁喜欢他了。”

心道:按照小黄本里说的,我喜欢燃犀的话应该会想靠近他,见到他就脸红心跳;看到他与其他人亲近会吃醋生气。

虽然我确实很喜欢靠近他,总觉得靠近他心里没来由地暖暖的。可为何又十分喜欢看他和怀章公子之间的互动。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青雀有些纳闷了。

索性不挣扎于想不通的问题,一边剥石榴一边与文祈闲聊去了。

………………

长生门后殿一处静谧之地,山巅的小溪泉水叮咚,在这里积攒了一方清潭,院子顺应着清潭的走向修建,环境清幽。

高大的栾树临水而立,一身红衣的狐姬坐在清潭水榭上,手握藕粉岫玉酒葫芦,抹胸短裙,白皙长腿悬空,脚尖挑起潭水。

潭中月影清晰,随着水花波动,月白色的帘子轻轻飘动,更添妩媚。

薛洺疏站在她身后,毫不客气地质问:“你来做什么?”

狐姬仰头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回头,侧颜扫了薛洺疏一眼,手指挑起一缕头发,反问:“公子真的想知道狐姬此行目的?还是,另有所意?”

薛洺疏知道狐姬有一双洞察世间的眸子,自己在她跟前根本是无所遁形,顿了顿,开门见山道:“我哥呢?”

话一出口,一个亢奋的声音在他身边出现,温和儒雅的书生山奈穿了一身烟蓝色的里衣应声而现。

衣裳松松垮垮,就像是正要就寝,急匆匆的赶来的一般。

他单手揽着薛洺疏的腰,左手挑起他的下巴,舌尖在他的嘴角掠过,心满意足。

指腹抚摸在自己的唇瓣上,意犹未尽,道:“疏儿的味道依旧这样香甜。”

薛洺疏动弹不得,只能恨恨的剐了山奈一眼。

山奈笑道:“疏儿怎么一脸不情愿?”

薛洺疏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山奈故作恍然大悟地打了个响指,说:“以前疏儿顽皮,若是不下定身术就跑了。一不小心习惯成自然了。”

恢复自由的薛洺疏并没有离开山奈的怀抱,并非他不愿意,而是他无法挣脱山奈的桎梏。

怒吼道:“你个变态给我放开!”

山奈满脸受伤,余光瞥到院门一侧,西子捧心般地可怜:“疏儿在人间待久了,也学的那腐儒一般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了吗?”

佯装啜泣道:“曾经疏儿在床上可不是这般冷漠。”

薛洺疏冷哼:“来呀,躺下任小爷草,保管热情似火。”

山奈一改失落,兴奋异常,连忙宽衣解带,说:“好!为兄的不嫌弃疏儿几百年都没有长进的粗糙技术!疏儿喜欢什么体位?”

薛洺疏:“………”

心道:麻痹,忘了他是个不要脸的变态了。

“咳咳!”

狐姬清清嗓子,打断了山奈的行动,冷冷道:“主人,今日份的书册看完了吗?”

山奈手上动作一顿,笑容逐渐凝固,默默穿上衣服,一言不发。

狐姬细长的手指挑着酒葫芦上的金色双绳,又说:“工作没做完您好意思换了睡衣就寝,还跑来这儿胡闹?”

山奈瘪瘪嘴,不敢还口。

狐姬转过身来,单手撑在地面,笑靥如花,威胁:“耽误了多少时辰,就让大人离开多久!”

这个‘大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把山奈唬的可怜兮兮,念叨着‘管家婆’,在院内消失了。

薛洺疏嗤之以鼻:“妖王现世,万山奈。谁承想是这么个玩意儿。”

说着,悄无声息地将手指放在身后的竹篓上,又金口玉言:“只身前来长生门有何所图?”

狐姬莞尔,如月下仙人,双手撑在身后,看着潭面波光粼粼的月影,倾斜手腕,看着上好的琼浆玉露从酒葫芦倾泻,在木板上溅起,酒香扑鼻。

冷笑,说:“虽说公子乃是白虎,可惜了人魄作祟,任凭公子如何修炼,都难以突破。”

轻描淡写地说:“公子若是闲了,狐姬自然是愿意与公子玩些雕虫小技的。”

她将薛洺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服看在眼中,轻蔑道:“连狐姬都打不过,又谈何与万山奈何的主人一较高下?”

这话正说到了薛洺疏的痛处,他与山奈一胞双生,山奈乃是天生妖王白虎,而他,却只是半妖。

被妖族、兽人、人族唾弃的半妖!

不仅真身羸弱,人人可欺,修为也远远不及纯血统的山奈。就连深陷源淫虫也无法自救,只能辗转在各大长老身旁,在夹缝中苟且偷生。

即便是如今,凭借自身努力,爬上高位,能在妖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依旧没办法与山奈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