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身后被斩落的蝙蝠尸体,围绕成的鸳鸯太极形状,说:“形似太极,以血养之,以灵为剑,威力无穷。亡于其中,永世为桎。”
绿沈脸上写着恶心,收了仙剑:“书上说太极阵遇强则强,以施阵者灵力为基础,以阵中亡灵为剑,剑之所指,鱼死网破。若是死在太极阵中,便只能永生永世困在阵法内,充当杀人的刽子手。”
她心有余悸:“难不成方才攻击我们的都是以往死在阵法里的修士?若我们不得挣脱,也要和他们一样?”
沈玄末适时说:“可书上说太极阵乃是神祗宫独门禁术,因为太过阴毒,早已被毁,怎么会在这样的荒郊野外?”
织颜冷静分析,说:“比起太极阵为何出现在这里,我更关心阵中为何有那样多怨气深重的修士!”
太极阵最初只有一个干净的阵法,形似太极,要让阵法在极其阴寒之处凝结天地怨气,用鲜血豢养护阵蝙蝠。
再一次一次,不断地引修士进入阵法,让第一个修士死在阵法中,利用他杀掉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周而复始的让修士死于阵法中,才能让阵法的威力只增不减,让阵法兵强马壮,所向披靡。
要形成方才这样规模的太极阵,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残害了多少修士。施阵者心思之歹毒细腻,可见一斑。
沈玄末倒吸一口凉气,恐惧的说:“仙子的意思是,施法者在用修士的命养阵?”
薛洺疏添油加醋道:“看来你们口中公正无私的神祗宫坑的可不止白鹿间的仙子,如今连你们凤阁鸾台宗都打上主意了。”
织颜冷漠无情道:“苍溪之事未了,又添新仇,我就不信他神祗宫真的能在玄门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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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56 公子山奈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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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苏式园林,乱石鬼斧,通泉草镶嵌在地上的石砖缝隙,翠芦莉挂在假山石林之中,郁郁葱葱。亮眼的花朵开在手边眼底,简单又低调,小小的一丛,偶有蝴蝶停留。
曲径通幽,豁然开朗,整块的青板不规则破碎,在地面凌乱延展,水边的菖蒲开的正好,芦苇迎风飘扬,几株柳树绕堤柳垂到水中,遮挡了几分阳光。
水边的蔷薇架上,宝石绿的蔷薇开的正好,层层叠叠,暗香浮动。
蔷薇架下端坐了一位儒雅书生,风度翩翩,青梧儒衫,苍烟半臂,腰间挂了一条比目鱼玉佩,坠着棕褚双流苏。手拈玉珠,拿着书卷,聚精会神地品读,身旁的石桌上小炉‘扑腾’沸腾,茶香扑鼻。
身后站了侍女书童各一,另一侧坐了一位正在抚琴的姑娘。
涸泽脸色不善走过来,拱手,微微颔首,开门见山道:“稚子无辜,大公子切莫逼人太甚!”
被称为大公子的书生眼皮也不抬,保持了看书的姿势端起手边的茶,小嘬一口,有些不满意,说:“这铁观音火候不行。撤了。”
放下茶杯,继续看自己的书,却说:“区区稚子都不能手到擒来,如今的玄门不过如此。”
他放下书册,看着义愤填膺的涸泽,淡然一笑,说:“难得惹怒司祭大人,区区何等荣幸。”
涸泽摄人心魄的红眸紧盯着他,一言不发。
书生看起来气质温厚,说出的话却毫无感情:“只会成为掣肘的玩意儿留下何用?”
他大不以为然的说:“何况不是还没死吗?”
涸泽气急,顾不得尊卑:“若不是我早在封印她体内妖力的同时下了眷属,她如今已经命丧太极阵了!”
书生并不正面回答,握着书卷,手腕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涸泽,慢条斯理的问:“在你心中是她重要还是疏儿重要?”
涸泽想也没想的回答:“自然是小疏儿重要,于她,也不过是看在小疏儿的面上。”
书生笑意不减:“既如此,何必气急败坏?”
又加重砝码的说:“若是定要杀了她才能让疏儿彻底摆脱如今困境,你又当如何?”
涸泽面露难色,他亲手将青雀带来世上,亲自送她上宛委山,而后又化作白兔,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从牙牙学语的孩子,筑基、结丹,从淘气的孩子成为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教会她爬树调皮,教会她用弹弓打鸟,教会她将白蔹子的死藏在心底,在江浸月跟前虚与委蛇,教会她藏拙示弱……
亦师亦父亦友,不似亲人,甚是亲人,就说青雀是他一手养大的也不为过。
若不是这番真情,他何至于为了青雀而违逆眼前这位看似和风细雨、儒雅温顺,实则笑里藏刀、阴晴不定的妖界大公子山奈?
山奈一向洞察人心,自然是把他这无法深藏的情谊看在眼里,于是抛出这样一个要命的话题生死攸关之际,你选择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的薛洺疏,还是短短数十年恩情的黄毛丫头青雀?
对菏泽来说,这个选择题太难了,好一会儿,才问:“莫非大公子已经勘破天机?”
山奈不置一词,淡然道:“稚子而已,区区并不放在眼里,只是那神祗宫既然有意投诚,自然得拿出些本事做投名状。”
他面带可惜的摇摇头:“只可惜号称堂堂玄门第一人的宫主绩,竟然三番五次都拿不了一个黄毛丫头,亏得他又是假扮百妖又是设太极阵,玩的不亦乐乎。”
涸泽看他竟然是一时玩心大起,突发奇想以青雀的性命的赌注,十分不满,说:“请大公子手下留情,放青雀生路。”
言下之意便是其他人死活他涸泽没有半分兴趣,但是青雀不行。
又补充说:“青雀与小疏儿的关系大公子不会不知道,若她如今伤了半分,今后让小疏儿知道了,岂不是伤了兄弟之情?”
山奈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儒雅的让人心有向往,轻启唇瓣,和润的声音从嘴角发出:“司祭大人是在威胁区区吗?”
温柔的声音让涸泽头皮发麻,威压让他埋着头不敢直视山奈,心中暗骂:遭了,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山奈三个手指托着新泡的大红袍,闻了闻茶香,闭上眼睛十分享受,和风细雨的笑着,漫不经心的说:“本来只是玩一玩,既然司祭大人说了,丫头的那条命,区区要定了!”
‘啪!’地一声,山奈将手中的紫茶杯放在桌上,碎成瓦砾,见涸泽被压制的死死的,挑衅说:“至于保不保得下来,便看司祭大人的本事。”
他嘴角带着轻蔑:“当初你能保她顺利诞生,各种情由你心里有数。说到底,区区不屑为难稚子,更何况当初还只是腹中的一块肉。呵!此次,恐怕没那么容易。”
撤下威压,挥挥手,强大的妖力将涸泽毫无抵挡的扇出园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