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本就是个话痨,她与陆英入门晚,年纪最小,一起跟在织颜身边长大。

虽然织颜看起来面冷如霜,实则心潮热忱,对她们俩更有舐犊之情,平日里多有纵容,由得两个人叽叽喳喳个没完。

莫怀章在黄泉不要命的救了陆英,又助织颜一臂之力,回到苍溪又多次护佑她。青雀对莫怀章的尊重可以说只稍次于织颜,便也没有那些疏离,姑娘心实,也把他当自己人了。

没有端着凤阁鸾台宗的规矩,比在宗门里放松了很多,冷嘲热讽的说:“长生门因着姬乌金在黄泉中爆料出来的事,如今名声可不好,再加上陆英、玉笙寒、小薛相继在长生门失踪,沈师兄又亲口说是被兽人抓了的事,正愁和妖族、兽人、淳于烬撇不开关系呢。如今得了这么个机会,还不好好树立起他玄门正宗的威严,将淳于烬铲除干净?”

莫怀章点头,问:“仙子怎么说?”

莫怀章自来只称呼织颜为仙子,其他凤阁鸾台宗的仙子都称呼为‘姑娘’,即便是江浸月,也只能得到他一句不冷不淡‘江宗主’的称呼。

青雀说:“大师姐要料理宗门事,说是抽不开身,这事便让师姐出面应邀。”

莫怀章眉间微蹙,顿了顿,稳了稳呼吸,问:“什么时候出发?”

青雀数了数指头,说:“时辰尚早,大师姐的意思是师姐才醒来,还是修养个十天半月,身子大好了再出发。”

莫怀章点点头,脸色微红,呼吸有些凌乱。

青雀察觉了莫怀章的异样,连忙问:“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莫怀章捏着老虎尾巴的手顿了顿,拉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脸色在日头下看着有些粉红,说:“不碍事,老毛病了。”

他尽量保持上半身的姿势不动,驱动轮椅往回走,说:“多谢姑娘,先回吧,我稍作休息便去看望仙子。”

青雀看着莫怀章远去的背影,拱手作揖,心道:公子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心地仁厚,为何要受这样的罪?上天着实不公。

莫怀章快速回到房间,紧闭大门,拉下结界,小腹一阵收紧,舒缓了好一阵,才抬起手伸向趴在自己双腿间使坏的白老虎,拎着他脑后的皮毛,与自己四目相对。

蓝色的眼睛写着无辜,粉红色的嘴角挂着几滴白浊,动动粉色的舌头,意犹未尽。两只前肢蜷缩着在身前,尾巴卷起藏着自己的铃铛,看起来懵懂软糯,惹人怜爱。

当日,薛洺疏在几朵雪白的柳絮旁看到了柳絮因风起,仿若漫天大雪,火树银花,绽放了无边无尽的烟火。

从此,再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恬不知耻地惹火莫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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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53 宗门血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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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委山上仙气飘飘,终年青翠,凤羽落金池点点雪白,落叶从花瓣上飘落,让洁白的花瓣应激成丝丝红色,仿佛抓破美人面。

偌大的槐树树荫下,薛洺疏仿若无骨,歪歪扭扭的靠在莫怀章的轮椅一侧。

手里拿着那把被莫怀章抛弃了的折扇,动动手腕扇了扇,折扇坠着的扇坠绳子随着动作摇动,潇洒不羁。

一旁站了青雀、文祈等一众十来位仙子。

远处,黑白素服的江浸月正在与织颜说着什么,身后跟着的仙子和绿沈规矩的立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

她手中拿出一个白绫段子绣了焦尾牡丹的荷包,递给织颜,眼神有意无意的往薛洺疏这边飘,暗下声音说:“我看那燃犀先生行为下流,举止轻佻,虽然得百妖先生庇佑,却实在是扑朔迷离。”

“一会儿说常居黄泉,一会儿又出入妖界,转头又来到了苍溪,说什么前世是赵道生,又是劳什子的黄泉引路人的,听起来是没有一句真话!我跟着师傅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这样的人。况且如今玄门多事,明里他似乎置身事外,暗里细想,似乎又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等织颜开口,又说:“你定要多加防备于他。”

织颜心中自有思量,便点头,也不多加解释。

江浸月拉起织颜的手,将荷包放在她的手心,说:“你一向对梳妆打扮不上心,近日倒看你似乎有些不一样,总是穿着红衣裳,头上也戴着焦尾牡丹,倒是十分衬你。”

她眉眼带笑的打量着织颜,本就绝色的织颜从来都不爱装扮,衣着发饰尤为朴素。

自从黄泉回来,她便转了性一般,除了蜜合色的衣裳便是一身红衣,头戴焦尾,在这仙气盎然雪白的凤羽落金池中尤为夺人眼球。

江浸月温婉的笑着,余光从远处薛洺疏的身旁掠过,说:“可惜是个不知来历的,还是断袖,实难托付终身。”

织颜不接话,打开荷包,却见里面放了好些蜜饯,有些为难道:“大师姐,我都这么大人了……”

江浸月为她整理了衣襟,说:“从小你就喜欢半边梅,每次我下山都嚷着给你买,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她又将一瓶枫杏清露放在她的手里,说:“你受伤才好,这些枫杏清露你且收着……不准拒绝,听话。”

她为了捋了捋微风吹乱的鬓角,神色复杂,却带着温柔的笑着:“别说什么宗主可用。你天资聪慧,师父本就属意你接任宗主的位置,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突然留书出走,让我这个闲云野鹤之人来插手。”

织颜微微蹙眉,收起荷包,说:“师姐……”

江浸月打断她,说:“好了,不说这些!此行定要注意安全,世人都说咱们凤阁鸾台宗人美心善话不多,但是真的遇到兽人,还是要先自保。”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说:“谁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白鹿间的事下不为例!”

织颜虽然不赞同,知道江浸月关心她,却只能点头。

薛洺疏是个闲不住的,他靠在轮椅上,单手撑在轮椅的靠背上,俯身在莫怀章肩头,大声嘀咕:“姑娘家家就是嘴巴碎,又不是第一遭出门,干什么说这么久?”

声音颇大,摆明是说给一旁的仙子听的。

在座的仙子虽然心中不快,却也端着规矩,丝毫不敢错乱半分。

也就青雀与他平日里没大没小的玩笑多,关系最好,便从一侧走过来,没好气的说:“赵道生,干什么含沙射影?”

薛洺疏反唇相讥:“无事赵道生,有事叫先生。你这小青鸟怎么也学的这样市侩?”

青雀上前将他剥开,自己推着莫怀章的轮椅大槐树退到另一旁的紫藤架下,和薛洺疏隔得老远,嚷着:“无耻下流的臭赵道生,公子可是玄门麒麟子,不要把你的变态传染给公子!”

“嘿,给你三分颜色还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