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泓潆的声音听着有些委屈,“我只是想看看你。”
“前几年怎么没想过看看我。”陈风完全不感动,“你说的那个钱我爸没有给我,一分都没有,你再他妈缺钱也不应该来找一个还在上学的儿子要,这点儿道理还用得着我来教?”
但许泓潆坚持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就在这儿等你,你晚上总要回来的吧。”
陈风感觉这像恐怖电影的台词。
“不回来,我不住校。”
他顿了顿,又道:“算了,你来后门这边儿吧,找人问路也行,导航也行,随便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徐远川之前帮陈风把许泓潆的号码拉黑了,没想到许泓潆直接办了张南城的电话卡,而且还直接找到他的寝室楼去。好在今天有活动,大家都不在寝室,否则许泓潆指不定会冲进去怎么闹,他虽然不住校,但万一被张明洋发现,夸大其词一宣传…
人人看戏的程度,他懒得往下想了。
他打算直接把许泓潆带到家里去,让她见一见郑贤礼,并且直接表明他跟郑贤礼的关系,最好能最大程度地刺激到她,让她对自己感到厌恶,然后再也不要出现。
打算是这么打算的,就是没想到家门一打开,路星洲和齐昭会站在门边拿着礼花筒对着他大喊一声:“surprise--”
陈风一愣,心想:完了。
路星洲这个行走的奢侈品衣架看在许泓潆眼里相当于活的提款机,齐昭还稍微低调一点,但对许泓潆来说,仍然是可以让陈风去借钱的目标。
“这位是?”齐昭把陈风脑袋上五颜六色的纸片拍下来,后退几步示意两人先进屋。
“不用换鞋。”从厨房走过来的郑贤礼说。
许泓潆走进屋里,四处看了看。
陈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来她非常看不起这间只有六十多平的屋子。
“你们都是陈风的朋友吧?”许泓潆露出个曾经录节目时常用的微笑来,“我是他的妈妈,我叫许泓潆。”
“不用介绍得那么详细,这里没人认识你。”陈风说。
他忍了一下,没直接揭穿许泓潆是她的艺名,取自许红艳的谐音。
路星洲满脸吃惊,“您保养得也太好了吧,看着比我妈年轻多了!”
齐昭无奈道:“可不是么,你妈的大儿子明年就四十了,我们弟弟今天才满十八。”
路星洲:“我觉得你像在骂我。”
“喝点什么?”郑贤礼问。
许泓潆笑着摇摇头,“都可以的。”
郑贤礼去厨房给许泓潆倒水,陈风连忙跟着进去,小声地在郑贤礼旁边解释:“我不知道齐哥和小路哥会来,对不起啊,哥,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郑贤礼扭头看陈风,露出个淡淡的笑来,“对不起什么,谁怪你了?”
陈风:“我是看你表情太严肃了…”
郑贤礼说:“是因为记得你不待见她。”
陈风把厨房的门关上,叹了口气,道:“她应该是来找我借钱的,刚才直接去我寝室了,我怕她会在学校里闹,所以才让她来这边。”他隐瞒了真实的想法,因为突然想起来,郑贤礼并没有跟他确定所谓的恋爱关系。
郑贤礼点点头,“先出去。”
“我给她吧。”
陈风接过郑贤礼手里的杯子,出了厨房,放在客厅的矮茶几上。
然而这时许泓潆已经坐在沙发上哭诉了,噙着眼泪,把委屈和可怜两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齐昭和路星洲都没料到这一茬,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今天我陪他就行,明天一起过圣诞。”郑贤礼对齐昭和路星洲道。
齐昭和路星洲看这情况也确实不好多待,原本是想来接陈风去Pluto给他开一场小型个人演唱会的,大家都给他当伴奏,现在只能打声招呼提前走。
许泓潆等了一会儿,见郑贤礼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不知道眼泪该不该往回收。
陈风干脆直接道:“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吧,这是我哥,我们一块儿住,他不会走。”
许泓潆感到诧异,“你…哥?”
郑贤礼有点无奈,对着自己的妈妈介绍“这是我哥”,许泓潆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正常,不过陈风刚才在厨房紧张的模样等于是向他开口求助了,那他自然会站在陈风这边,于是没有否认,没有解释,略一点头,说了声:“你好。”同时也没有回到房间,让他们母子俩单独说话的意思。
许泓潆没思索太久,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把目光转向陈风,又是电话里那样哀求的语气,“小雨…”
结果被陈风忍不住皱着眉打断了:“你别勉强自己叫这小名儿了,你一直都不喜欢。”
郑贤礼注意到许泓潆眼里迅速藏起来的怒意,以及缓慢往掌心收紧的指尖,但语气仍然平静,“妈妈这次真的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你说得对,我想过了,你长到这么大,哪儿不得花钱?你爸爸那张卡…只要是花在你身上了,就是值得的。”
陈风已经可以总结了:不是借钱,那就是有其它目的。
果然,许泓潆话音一转,身子都往前倾了倾,“最近有个亲子类型的节目,热度还不错,不知道你平时看不看这类的节目…”
陈风:“不看。”
“是…你爱…你爱看书。”许泓潆说得不是很有底气,“那你看…这次放假,能和妈妈一起去录两期吗?咱们不是常驻嘉宾,不会耽误你太久,酬劳我都给你。”
许泓潆已经被观众遗忘很多年了。
当年爆出的丑闻太多,被公司雪藏到合约到期,即便后来不肯放弃,重新签了公司,但在那个年代也很难重回大众视野,何况每年新人无数,这个圈子对女性的要求又过于严苛,她只能偶尔接一接小电视台的邀请,或者商场开业一类的演出,就连电视剧电影的插曲,经纪公司都没本事给她争取到一首。
这几年她得到的报酬相较业内其他人来说实在不多,但她都用来保养自己了,在这一方面比富人家的太太还要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