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蜻蜓池,桐绘就想?到爸爸烧的那批陶器。之所以那么怪,就是因为他用的是蜻蜓池里的泥。秀一也?说过蜻蜓池受到了旋涡的污染,现在又听江海月这么说,桐绘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桐绘:“……不会?再去学校了吗?”

隔着一道门?,江海月甚至能隐约听见雨水击打在桐绘伞上的声音。她?苦笑?了一下说:“不能去了,你先帮我请假吧,等?过两天我去学校办理退学。”

桐绘有些失望地说:“那我给你送便?当?”

江海月:“不用了,我家里准备了很?多?食材……谢谢你,桐绘。”

两人隔着一道门?站了会?,桐绘听见弟弟在叫自?己回家,她?叹了口气说:“那我回去了。”

江海月嗯了一声:“桐绘,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被旋涡污染了。”

雨声越来越大,桐绘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着,忍不住侧头看向江海月家的方向。天空有些灰暗,大雨把那二层小楼包围,与其他已经透出灯光的房屋相比,这栋房子像是“死”了。

桐绘忍不住想?,躲在门?后的江海月,会?像黑谷一样,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消失吗?

第二天,雨还在下。

这栋房子最近才有人住,在这样的天气里难免有些潮湿感。江海月吃过早饭后背诵咒文,期望能减轻自?己身上的诅咒。

练习完今天的符咒,江海月无知无觉的望着蜻蜓池发?了会?呆,等?回过神?来后从系统包裹里取出这个世界第一天放进去的纸条。

“头发?”已经发?生了,但因为自?己的干预桐绘早早剪短了头发?,诅咒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而第二个“蜗牛人”……

她?看向窗外?不停歇的大雨,教室里那个空位大概已经迎来了它的主人。等?等?!

江海月猛然意识到,昨天遇见的那个走?路慢吞吞还不打伞的男学生,很?可能就是那个“片山”!

与此同时,黑涡高校的某间?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小声议论片山背后那个凸出来的怪东西。

片山今天依旧没有打伞,湿漉漉的白色寸衫紧贴在皮肤上有些透明。而在他的后背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圆形凸起,靠近了看还能看清布料下方的旋

春鈤

涡纹路。

“你说,那个是什么东西?”志穗回过身用一只手在嘴边挡着,眼睛瞄着片山的方向小声地问桐绘。

因为昨天江海月最后那句话,心里难过的桐绘无精打采的,听到志穗的话她?才打起精神?回头看向片山。

今天早上片山到学校的时候又迟到了,教室里所有学生都注意到了他背后的异常,只是这个人不常来学校,跟他说话的也?只有喜欢欺负他的津村,哪怕其他人很?好奇也?没人去问当事人。

桐绘收回视线无精打采地说:“不知道。”

志穗却很?好奇,继续压低声音说:“昨天也没有这个东西,对了,他昨天后背上就挺怪的。”

说到这个,桐绘愣了一下,终于想起被她忽略的事。

昨天津村又欺负片山了,过分到把片山整个人扒光,连条底裤都没留的拖出了更衣室。女生们都吓坏了,在一片尖叫声中片山趴在地上,像是一条肉虫一样蛄蛹着爬回更衣室里。

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了,片山的后背上有一个奇怪的旋涡,像是霉斑一样占据了整个后背。

‘桐绘,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被旋涡污染了。’

“该不会?是……”桐绘再次看向傻呆呆坐在位置上的片山。

志穗奇怪地问:“该不会?是什么?”

桐绘喃喃道:“……旋涡。”

晚上放学后,雨依旧没停。

雨太大了,桐绘没再去秀一家里,准备晚上跟他打电话。她?打着伞走?到家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江海月的房子,然后在昨天的地方站定,敲了敲门?。

“海月。”

江海月走?到门?后叹了口气:“怎么了?”

“我们?班那个片山,来上学了。”桐绘抬手接住从伞上滑落的雨水,“昨天我们?在他后背上看见旋涡,然后今天……他后背上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那应该就是蜗牛壳了。

只是让江海月意外?的是,桐绘居然注意到旋涡了。在漫画里除了秀一,其他人看见旋涡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哪怕看见人活生生变成?了蜗牛,还心大的把蜗牛人养在学校里,学生下课后还去参观。

但是现在,桐绘站在门?口跟她?说同学身上出现了旋涡。

江海月:“你也?请假吧。”

桐绘:“哎?”

江海月:“片山身上出现了旋涡,说明他也?被污染了。有些污染是会?传染给其他人的,最好离他远点。”

桐绘有些犹豫,虽然她?也?承认了旋涡的存在,但让她?像秀一和江海月一样请假待在家里,她?做不到。

门?外?没动静,江海月也?知道桐绘的顾虑。哪个学生说请假就去请假的,生怕有一天不去学校就跟不上进度。

江海月总不好跟桐绘说这个小镇的结局,只能说:“你不是说片山只有雨天会?去学校吗?你不用请太久的假,等?天晴了就能去学校了。”

桐绘:“我回去想?想?。”

虽然桐绘这样说,但江海月还是认为她?不会?听自?己的。果然,哪怕跟江海月和秀一沟通过,第二天桐绘还是去学校了。

连下了三天的大雨,蜻蜓池里的水都涨了不少,去学校的那条泥土路上被行人踩得泥泞不堪。

学校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都在上课的时候,片山背着凸出后背的巨大蜗牛壳缓慢的行走?在雨里,他的目光呆滞一步步往学校的方向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