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之后，楚祁像是如梦初醒，整个人触电般地将刚拨出去的、响了三声的电话挂断，随即将樊厉和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他背对着樊厉，回想起男人刚才说过的话，楚祁低头望向胸前的挂坠，心一横，将项链也扔到一边。

39.

樊厉不知道自己醒来是几时几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刺目的红印，怀里的人还在昏睡着，窗帘没有拉上，透进来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略显苍白的嘴唇，满脸的倦意似乎反映着刚刚过去的翻云覆雨的疯狂夜晚。

敞开的窗帘，窗户透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外面有风灌进来，将深灰色的窗帘吹得晃动发出轻响声。睡梦中楚祁觉得冷，他不自觉地往樊厉怀里钻了钻，依赖地将头埋在樊厉的肩窝。

樊厉的目光顺着楚祁的肩头往下看，半个身体裸露着，暴露在空气中，樊厉下意识地伸手扯过滑落到一边的被子，将这孩子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悄无声息地收紧了臂弯，抱住了那具回了暖的身体。

这个动作引得楚祁有些受惊，身体很疲倦可头脑却有意识，睡梦中他的嘴唇轻轻一张一合，双手抵在樊厉的胸膛上，那双纤长的手骨节分明，薄薄的皮肤下是黛色的血管，留下昨晚挣扎时的红痕，楚祁喃喃道，“不要了......不要了......阿厉...”

他叫他阿厉。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这声“阿厉”与昨天晚上破碎的记忆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樊厉的身体猛地一怔，脑子很乱，他记得楚祁一直重复着“不要”，可他当时失去了理智，也不管那孩子疼不疼，甚至没有做润滑就直直冲进楚祁的身体......

楚祁的身体很紧致，尽管樊厉的手掌已经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大腿和臀部让他放松下来，几乎将那一块皮肤摩挲得发红发热，但楚祁还是疼得连喉结都在颤抖......明明对他而言，是毫无快感甚至极度痛苦的性事，却自始至终没有喊过一个“疼”字，默默忍受着痛苦，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阿厉”。

是最缠绵的缱绻，也是最深情的纵容。

他，做了楚祁最讨厌的事。

樊厉垂眸，视线再次回到楚祁的脸上，那孩子眼下泛着倦怠的青色，除了身上是深深浅浅的紫红色印子，白皙的脖颈上也有他失控时留下的青色的指印。樊厉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微颤，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心，沉默良久，才做贼似的用指腹摸了摸楚祁的鼻尖。

而与此同时，樊厉才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带血的牙印，他依稀记得，这是昨天晚上一切失控的时候，他自己留下的。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手机震动声。

听声音距离他有一段距离，是从床尾传过来的。樊厉松开楚祁，绕过床尾去找遗落的手机，来电显示林风，他弯腰拾起手机，点了接听，电话那头的人便整个快要爆炸了冲他吼道，“樊厉！你他妈的终于接我电话了！你去哪了！消失了一晚上！小祁的电话也打不通！”

樊厉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楚祁，下意识地往客厅走去，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你怎么不接电话呢啊喂！你怎么电话都不接！”林风更加激动了。

“静音了。”

“......我草你妈！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们出事了！季明不是一直找人在跟踪你吗我特么以为他下手了！”

“没事，小祁现在和我在一起。”

“啥，在一起了？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啊！昨天晚上你跟他表白的吗！”

昨天晚上......

樊厉凌乱的记忆里，记得自己昨天曾经让楚祁打电话给林风，林风的不知情，静音的手机......这种种反常都让樊厉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大脑像是一个被揉碎了大杂烩，好不容易从其中回想起零星半点，但很快又无迹可寻。

“不是你想的那样。”樊厉有些混乱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林风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又莫名的一阵心慌，压下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樊厉说，“林风，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先挂了，让我好好想想。”

“那你回来跟我说啊！”

“成。”

樊厉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消息栏，林风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给他打了八个电话，余晓飞给他打了两个，私家侦探发来消息说季明在家并未出门。

想来昨天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更早应该追溯到他们吃火锅的时候，每一次来加水的服务员都是不同的人，或许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樊厉放松了警惕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昨天突如其来提前的易感期，失控的夜晚，楚祁被翻来覆去地折磨得满是伤痕，一定还有更多被他忽视掉的细节跟蛛丝马迹，而种种迹象的源头都指向着一个人季明。

来不及往深了想，手机又开始振动起来，没有来电显示，只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心下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他将电话接听起来，没有立刻说话，果不其然对方等不及开口了意料之中的玩世不恭的口气。

“不是很喜欢多管闲事吗？那就让你亲自体验一把强奸是什么滋味儿。怎么样啊？这滋味儿好受吗？樊长官有没有食髓知味呢？”

樊厉握着手机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他蹙眉，“还不错，多谢。”

季明的声音忽然变得不耐烦，“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他妈嘴硬！”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邪笑了一声，“猜猜我现在在哪？樊长官，你猜得到吗？”

“你......”电话下一秒被对方挂断，樊厉望着黑屏的手机，猜不透季明到底要干什么，然而对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手机短信接收到了几条彩信。

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樊厉沉着脸地点开大图，樊厉的目光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是他昨晚和楚祁发生关系时被拍下来的照片和录下来的视频。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窗口，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脚底升起寒意，脑海里面第一反应是楚祁的个人隐私可能会被季明以卑劣的手段泄露出去......

而几分钟后王坤总检察官的电话，也让樊厉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亲舅舅也难掩的暴躁与恼火。

“樊厉！我今天早上一上班就在办公室门口收到了来历不明的人给我的匿名举报信！你现在立刻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好好解释解释照片跟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事实真的像群众举报的那样！”

“没问题，王检。”樊厉顿了顿，“我到之前，能不能请求您，务必保证那孩子的隐私安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不知道对方准备了多少份，我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阻断这件事的传播途径。”

静下来想，确实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这个局面，在楚祁低声下气的求饶中他强要了这孩子......吃肉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

理应他来负这个责任。

房间内又回归于安静。

樊厉在楚祁的额头上留下轻吻，楚祁呓语了一句，樊厉没有听清，他突然有点舍不得走了，接着他情不自禁地舔舐了那孩子软软的耳垂。

“等我回来。”

40.

经历过一夜的翻云覆雨，好在衣服没有弄脏，樊厉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只想赶快完事儿能回家痛痛快快洗个澡。车子发动前，他拨通贺钊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对面的人听起来声音低哑，似是在压抑什么，藏有隐秘的失落与扫兴，“喂？”

樊厉系上安全带，“借我几个人。”

“没问题，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