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了搓手?:“简单来说,就是幽灵版的斜杠青年,这样说你们能理解吗?”

白桅&灰信风:“……”

白桅还好,表情没什么变化,毕竟她?也听不懂“斜杠青年”是什么意思?;灰信风却是差点绷不住了。

不是,这年头,卧底都能说得这么清醒脱俗了吗?

“行。”他?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我们知道了。”

“啊,那就好……”袜子看上去松了口气。

“我是说,关于你受人指使、卧底怪谈、不定期盗窃物资,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下毒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灰信风冷声道,“既然是坦白局,那至少也说点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吧。”

“?!”袜子瞬间瞪大眼,“下毒?什么下毒?这我真的不知道啊?”

“就我重伤那次……算了。”灰信风想想还是没再说下去。

关于这一部分,他?之前在拜托梦之黾寻找卧底时,就已经通过催眠的方式审问过了。这事袜子确实?是不知情,她?只是把“上线”退回来的道具又拿回来,照常使用了而已。

相较而言,那些当时审问没有触及的问题,比如袜子这么做的目的、又是如何加入那个所谓“组织”的……这些才是他?想问的重点。

袜子闻言,只不安地?又盯视起自己的脚尖。

“加入的理由……就,年少无知嘛。

“他?们和我说,我体质特?殊,万中?无一,又说这个世界的状态已经很差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怪物、怪谈……那我肯定是希望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对吧。”

“所以?你就不断把怪谈里的道具拿出去?”白桅歪了歪头。

袜子怯怯点头:“他?们说拯救世界需要力量,而力量需要从这些道具和材料里提取……不过我也有注意,拿的都是复用率不太高,也不太值钱的东西!”

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

灰信风扶了扶额,又问道:“那关于那个组织呢?你怎么进去的?里面又有那些人?”

“就变成这样后,自然而然就被拉进去了。”袜子小声道,“里面的人……真要说起来,我其实?都没什么印象了。因为也都是鬼灵,飘来飘去还透明。而且我就刚进去那会儿和他?们说过话,听了一堂宣讲课,后来基本?就只和来我这儿收东西的上级有过交流,他?还不太爱说话……”

这些倒是也和催眠审问的结果对上了。灰信风无声叹了口气,除了“学生就是好骗”之外,一时竟再生不出其他?想法。

白桅却是沉吟着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坦白这些是为了什么呢?要我们帮忙去打你上级吗?”

“啊?不不不当然不是”袜子明显被白桅的脑回路吓了一跳,赶紧连连摇头,而后才道,“我坦白这些,是因为我想回去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尤其是这次的怪谈,我非常确定,你们和他?们说得不一样,你们也是在真的在为世界平衡努力的。所以?我觉得,至少在离开之前,这些事有必要和你们说清楚……”

“回去?”她?话说得很长,白桅却像是只听到?这两个字,眉头一下拧了起来,“是回那些坏人身边吗?这样不好哦。”

“不不,不是的!”袜子忙再次摇头,正色开口,“是回我自己的身体。”

“?”白桅眨了眨眼,看上去有点懵了。

不只是她?,旁边灰信风也没听明白,忍不住道:“什么回身体?你要去住骨灰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袜子叹气,跟着又挺直了腰背,“我知道你们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我其实?是个活人来的。”

“???”白桅与?灰信风再次对视,成功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困惑。

“真的!我是专业术语叫什么来着对,生魂!”袜子见他?们还是没理解,赶紧又补充一句,“只是我体质特?殊,万中?无一,所以?看上去就和真正的鬼灵一样。但我真的是活人。”

“……”听到?这儿,白桅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深深看了袜子一眼,声音渐渐沉了下来,“他?们,是这么和你说的?”

“对啊。”袜子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他?们告诉你,你其实?没有死?,想回去就能回去?”白桅进一步确认道,“那你之前有回去看过吗?”

“这个倒是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总会想到?这事,可一转头就又忘了。”袜子撇了撇嘴,“要不是这次终于发现他?们在骗我,我怕不是又要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骗你?”白桅眉头蹙得更紧,“你既然发现他?们是在骗你,又为什么还要回去?”

“就是因为发现被骗了,所以?才要赶紧回去啊!”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袜子又开始急了,“他?们当时明明和我说,说什么,人体是有自动托管功能的,即使魂魄不在,也能自己进行日常活动,除了谈恋爱,什么都能自行完成,甚至上课考试手?游打卡都可以?。所以?我只要专心负责世界和平的事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等?忙完回去,再花点时间适应就好了……”

她?忍不住跺了下脚:“谁能想到?啊,全是骗人的!要不是这次遇上了那个什么梦旅人,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呢!”

“……”

她?说得义?愤填膺,对面两人却更加沉默。好一会儿才听灰信风语气微妙道:“所以?,你以?为的‘骗人’,只是指这件事?”

“对啊。”袜子不假思?索,“不然还能是什么”

话音未落,她?终于注意到?对面两人越发复杂的神情。

惊讶、不敢相信,以?及掩饰不住的……同情。

袜子心里忽然咯噔。

“不然……不然还能是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却和之前大不相同,“你们说话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回应她?的,是更加令人焦灼的沉默。

又过一会儿,才听白桅道:“反正我看你不像是个活的。”

……这么直白的吗?

灰信风不敢相信地?看她?一眼,再看袜子,果不其然,脸上已经煞白一片。

灰信风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

“袜子,你的背上,有一大片血迹,这你应该知道吧?

“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这种出血量,你真觉得还有生还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