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防盗门打?开。门推开的刹那,杜思桅便?皱起?了眉。

尽管很细微,但他绝对听到了一声小小的、类似翅膀扑棱的声音。

小心地探身进?入。杜思桅目光警觉地扫过屋内的一切,眼神越发凝重。

屋里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布置,然?而墙壁上、沙发上、桌子边缘……

随处可见明显的划痕。

又?长又?细的一条,有些边缘处还带有锯齿的纹路。他不知道留下这?些痕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绝对是种?锋锐无比的利器。

……所以孟洪恩呢?他到底在?哪儿?

杜思桅更焦心了。一路移动到紧闭的卧室门口。

门后是奇怪的窸窣声响,房门同样无法打?开。这?回杜思桅没有迟疑,默估了下眼前门的牢固程度,微微点头,抬脚便?踹!

房门砰地大?开,他掏出电击棒,闪身进?入,视线迅速扫过屋里的一切,在?看到某个从被子下面露出一截的物体时,呼吸明显一滞,跟着毫不犹豫,上前又?是一脚

咚的一声,藏在?被子里的东西?滚了出来。孟洪恩哀叫一声,慌里慌张地扯开蒙住头的被子,连连告饶:

“行了行了小队长,我认输,我不装死了行吗?我……老天,我就是想自?己躲起?来消化下情伤,你犯不着把我门也拆了啊!”

“……”

他面前的杜思桅似乎是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依旧维持着手拿电击棒的姿势,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道:“情伤?”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是什?么。”孟洪恩泄气地叹了口气,顺手用胳膊把破烂的被子甩到了一边,“就我之前和你说的心禾,她不要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没了联系……我想这?可能就是人?家常说的‘断崖式分手’吧。”

“断崖式分手……”杜思桅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音调不觉越抬越高,然?而很快他就像是意识到了这?点,又?迅速把声音压了回去。

“孟洪恩。”他轻声叫起?老朋友的名字,语气竟比之前更柔和,“那除了分手,你最近还有遇到别的事吗?”

“一些更严重的事?”

“……”原本还在?原地哀悼自?己爱情的孟洪恩一僵,跟着再次看过来,这?回的眼神里,竟又?带上了几分心虚。

“你都知道了?”他不敢相信地问杜思桅。

“……嗯。”杜思桅抿紧唇角,目光仍旧紧锁在?他身上,艰难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孟洪恩,你不要急。你要相信,我们连世界末日都撑过来了,没有什?么问题是克服不了的。”他紧跟着又?补上一句。

“啊呀,你要这?么说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孟洪恩却又?是一声哀嚎,在?杜思桅的瞠目中?,抬手抱住了头:“我发誓小队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出去约了个会,回来我所有的道具就都没有了……门也好窗也好全都没有被人?打?开过,我装道具的盒子用的还是密码锁,鬼知道那小偷是怎么打?开的……”

“道具?”杜思桅声音越发微妙了,“你在?意的只是道具的事?”

“很难不在?意啊,丢的又?不只是我在?这?个世界收集到的,连我从上个世界带来的也全都没了对不起?我知道这?事我不该瞒着你们,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本来是想等我调整好状态再和你们说的……”

孟洪恩越说越沮丧,两条胳膊无力地搓起?脑袋。

缓了一会儿,终于?放下胳膊,低头一看,却又?愣住。

“奇怪,地上哪儿来这?么多头发?”

话音刚落,又?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缓缓淌下。他下意识想抬手去摸,却被杜思桅厉声喝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液体划过下巴滴落到地上。

红色的一滴,如花般绽开。

是血。

他的头上,在?流血。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听到杜思桅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是终于?再遏制不住的颤抖:“不是,老孟……

“你这?段时间,难道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吗?”

镜子?什?么镜子?他为什?么要照镜子?

孟洪恩不解地想着,下意识抬头往四周看去。

他的卧室里没有镜子,但有一台电脑。此刻电脑没有开机,屏幕黑漆漆的,他摇摇晃晃地凑过去,终于?隐隐约约地、从那漆黑的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左手还是人?手,右手却已经变成了一根褐色的、具有好几节关节、边缘还有着细密锯齿的虫足。

不仅是右手,他的身体也变了。脖子以下的部分像是被拼接出来的娃娃,左半边依旧是人?型,右半边却是膨胀的虫身,衬衫下面可以看见蠕动的密密虫足,背后甚至还有鼓动的翅膀。

孟洪恩:“……”

好吧,他现在?知道之前杜思桅为什?么要那么看他了。

这?个问题,似乎是要比失恋和遭窃要严重一点哈。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

“……虽然这算是你们内部的事务, 但我不?得不?说,这样做,真的很不?像话哦。”

很快, 两?个小时后。

鸿强写字楼·灰信风的办公室里。

坐在办公桌后的白桅义正辞严地开口, 左边是终于被从格子间解救出来的、泫然欲泣的前?无业游民羡鱼, 右边是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的洛梦来;面?前?则是整整一排的鸿强公司员工。

不?光是翁虹霓和长脖子, 就连鞋袜二?人?组以及最?近一直快乐摸鱼的爪子也被抓来,一起尴尬地排排站。

长脖子摸着后颈,企图坦白从宽:“这些吧,其实都是我们boss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