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根一路被她拎回来的杆子?还在, 藏在里面的东西也好好的。白桅偷偷检查了下?, 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本?想认命地?再自己下?单点一个?缸, 谁想拿出手机,却见消息提示灯疯狂闪烁。打开一看?才发现,就?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 竟错过了一堆电话和消息。
最新的短信是来自苏英的,是来通知她咖啡馆即将复工的事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的岗位可能需要变动,下?次见面时会和她细聊;
再往下?翻则是灰信风的短信,询问什么时候见面比较方便,想来应该是已经恢复了;
除此之外,两个?专员也给她发了消息,只简单反馈了一下?对玩家尸体以及那几名持证员工的处理状况,却没再透露更多?情况,看?样子?一切还在调查中。
令白桅有些奇怪的是,其中的双马尾专员还特意问了一句她收到诡异学院的通知没有,还说?什么“恭喜你的努力有了回报,不过这种情况到底少见,一切还是要靠平时的努力。如果有需要,我随时能来帮你看?看?”……
什么通知?举报成功后的回执吗?又为什么要来“帮她看?看?”?是怀疑她的怪谈也有什么问题吗?
白桅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礼貌且迷茫地?回了一句“谢谢”再拒绝。
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锈娘的消息,外加一通未接电话。从时间节点来看?,应该是锈娘先给打了电话,见她没接,才发的消息。
至于内容,自然也是和这次的事件相?关锈娘那边的消息素来灵通,事件解决没几个?小时,她就?已经得到了风声。不过从信中的表述来看?,她似乎只知道有两个?怪谈被查出了杀人的事,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知道白桅本?身就?牵扯其中,这次发来消息,也只是觉得后面会有大规模严查,特意提醒白桅一句罢了。
白桅刚巧也想问托她再去问问孟绣天关于符文的事,索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一面绕着新买的沙发漫不经心地?绕圈圈,一面耐心等人接电话。
还好,电话很快接通。两人简单聊了两句,白桅这才知道,就?在她睡觉的那段时间,两个?专员已经又去了趟披麻村,同?样也是为了询问符文的事情的。
“然后呢?”白桅好奇道。
“绣天也懵啊,刚还和我吐槽,说?本?来以为她家传的手艺早就?断了传承,谁想到不仅没断,闹出的事还一个?比一个?大,搞得她都无语了。”锈娘重?重?呼出口气,“反正她现在也一头?雾水的,只能让那俩专员回头?把符文的照片拿来,说?帮着看?看?,但能不能帮上忙,她心里也没底。”
语毕,又顺口问起?白桅何时有空,邀她和洛梦来再到披麻村来玩孟绣天重?归人世也没多?久,认识的人也不多?,她俩过去玩,好歹也能让她放松一些。
白桅看?看?倚在墙边的白色杆子?,再想想现在不知跑到哪里去玩的阿舷利亚,一时也说?不准,只能说?了句“有时间肯定来”,锈娘也没介意,让她来之前打声招呼就?行,正好村里的猪又长全了,肉正新鲜呢。
末了不知怎么又聊到玩家杀玩家的事情,手机那头?的锈娘毫不意外地?啧了一声。
“我就?知道,这世上哪有怎么多能拨动逻辑经纬的大佬呢?”她感叹道,“原来是有玩家当托,那就?不奇怪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一折腾,这个?试验保护区还能撑多?久。总觉得未来还像有大事的样子?……我打算先去给无限流系统投简历了,顺便帮绣天报个?培训班,以后她要跑路也方便……前辈,你也早做打算吧。”
白桅闷闷应了一声。琢磨了下锈娘的语气,又不由有些好奇。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问道。
“?”锈娘反被她问糊涂了,“什么奇怪?”
“就?是那些玩家……他们和其他玩家没有明确的利益冲突,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在真的杀人,可他们依然,嗯……”
白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顿了顿才道:“乐在其中。”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本?能地?拧眉。
她的身后,正在看?书的洛梦来神情微妙地?抬眼;手机里则是锈娘略显茫然的声音:
“啊……这很奇怪吗?”
白桅:?不奇怪吗?
“呃,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在无限流系统打工的吧,这种事我觉得挺常见的还。”察觉出白桅的错愕,锈娘忙找补般开口,“前辈你知道的,无限流那边的压力可比这边高多?了,所以玩家心理扭曲的概率也比较大……总有那么些人嘛,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基数大了总能刷到这种奇葩。。”
真要说?起?来,作为副本?工作人员,它们反而会特别?欢迎这类玩家给自己人上难度,给副本?送KPI,这怎么能叫变态啊?这叫圣诞老人,简称圣人,谢谢!
举一反三,锈娘觉得这个?维度出现变态也很正常。虽然它们私底下?都管这里的怪谈叫做“窝囊版怪谈”,但再窝囊,它也是怪谈,会刷出那么几个?变态也不足为奇。
她反而比较惊讶白桅这个?态度:“前辈,你以前不是也在无限流系统工作过吗?你没见过这种人?”
白桅:……
仔细一想,还真没有。
“厉害了。”锈娘啧啧称奇,“那前辈你运气是真的可以,能每次都遇到正常人类也不容易啊。”
“倒也不是。”白桅想了想,老实开口,“应该是因为我一般习惯开局就?把所有玩家都分开。”
锈娘:“?”所以?
“我负责的本?又都是追求团灭的高难本?。”白桅继续道,“所以他们基本?都活不到汇合的时候。”
锈娘:“……”是吗?那不奇怪了。
连汇合都没有。谈何自相?残杀。这很合理。
“总之人嘛,就?那样。”锈娘仍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语气,“好的时候好得很,坏的时候又总能出乎意料。有的时候可能看?着人不错呢,不晓得什么时候突然就?又变脸了不得不说?,还挺有意思的。”
她说?到这儿?,话语里隐隐带上了些笑意。白桅侧头?看?着轻轻拍着自己肩膀的黑色小人,眼中的情绪却渐渐淡了下?去。
“可不是吗,真叫人看?不懂。”她低声说?着,懒懒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完事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摊,仰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莫名给人一种蔫蔫的感觉。
看?得洛梦来心头?一紧,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白桅目光忽又落在了桌角的玻璃瓶上。
下?一瞬,又一下?坐了起?来,连带着眉头?也紧紧皱起?,看?得洛梦来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不怪她觉得不对劲,毕竟除了最开始死活收集不到爱的时候,白桅哪次见这个?瓶子?不是笑逐颜开的?什么时候见她对着这玩意儿?皱过眉头??
……联系起?白桅刚才打电话时无意间泄露的只言片语,再加上从阿舷利亚那里听到的往事……
洛梦来心中一时警铃大作。
而这种警觉,在她看?到白桅突然窜到书桌前,一下?拿起?那个?瓶子?高高举起?的刹那,瞬间攀至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