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都还在查,那?多半就是查不出来了呗。”锈娘啧了一声,“别说,要是问题是出在玩家身上的?话,那?确实很难查……”

她再次叹气:“这年头?,就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待着,怎么就那?么难啊。”

“只能希望这个?世界尽力撑久一点吧。”白桅想起自己那?还刚满七分之一的?爱意瓶,也不禁有点忧愁,“至少等我找到另一个?合适的?采集地?吧。”

“……”

剩下洛梦来一个?,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只默默低头?,喝自己的?茶。

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

但眼?前这个?场景,莫名让她想到了自己大学实习时不慎进入的?行将就木的?小?公司……

一模一样的?老同事发言,一模一样的?氛围。

让人充满了一模一样的?、想提桶跑路的?冲动。

好在这种凝重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在洛梦来的?如坐针毡中,副村长终于?来敲门,告诉她们宴席备好了。

说是宴席,其?实就是在村子的?空地?上摆了几张极大的?八仙桌。热热闹闹、露天开吃。洛梦来好奇上前看了一眼?,发现还真像锈娘说得一样:

全是骨子。

骨子炖猪蹄、骨子烧鸡翅、骨子炒洋芋、骨子咕噜肉,甚至还有一道酒酿小?骨子当甜品。

这让爱好干吃的?洛梦来受到了极大冲击,想想又忍不出问道:“这些肉,又是哪里来的?呀?”

“在下不才,自己养的?。”副村长忙着斟酒,闻言随口答道,“我这人粗鄙,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养点猪啊鸡啊什么的?……说起来,姑娘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还见过吗?”

“?”见过什么?

洛梦来一时懵圈,恰在此?时,不远处一道黑影悠悠路过

定睛一看,正是她和?白桅刚进村时看到的?半拉猪。

它现在甚至半拉都没有了。就剩一条后腿,连着猪臀和?尾巴,坚强地?在泥巴地?上蹦跶。

洛梦来:“……”

她望着那?条倔强的?后腿,又看了看桌上的?炒肉,默默放下了筷子。

她的?旁边,白桅则已?经和?锈娘再次聊上了准确来说,是锈娘讲,白桅静静地?听。

锈娘虽然不擅长用人类网络,但自有一套收集消息的?方法。这会儿借着酒劲,八卦更是一套一套地?来,愣是叫白桅听得目不转睛,一顿饭愣是什么菜都没吃,尽吃她分享的?瓜了。

“……然后啊,最近不是一直在鼓励怪谈间的?精英流动嘛,签证政策一下放宽很多。就是说你工作有了一定年限和?经验,再申请到签证,就可以转到指定地?区的?怪谈重新上岗……

“于?是咱们隔壁市的?那?个?植物园怪谈,很有名的?那?个?诶你猜怎么着?

“它们知道这事后,立刻开始全球范围内物色新的?符合植物园标准的?怪物,费了老鼻子劲啊,终于?找到了一颗会走路的?树,立刻想方设法去?挖人家,又是帮着办签证,又是帮着过考核,好不容易谈妥了,立刻着手想把?人接过来。

“谁想到,运树那?辆灵异货车中途没固定好,让那?怪物掉下来了。那?它也不知道去?哪儿啊,就乖乖坐在原地?等,等老半天,植物园的?员工没找过来,倒是另一个?怪谈的?boss,正好溜达出来买彩虹糖,瞧见那?棵树,就上去?问了句。结果?那?树怪是一见那?个?钟情啊,二话没说,直接踩着小?花盆跟那?boss走了……可把?植物园的?人给气得……”

锈娘说到这儿自己都忍不住笑,白桅专心致志地?听着,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几不可查地?一动。

恰好此?时,同桌的?孟绣天酒杯空了,起身正要去?添。动作间腰上有什么微微晃动,引得白桅不由多看一眼?,在看清后,眼?神又是一亮

这一亮就径直亮到了宴席结束。白桅二话没说,立刻找了过去?。

“……我身上这护符?”面对她的?询问,孟绣天却很是诧异,“嗯,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不过仅仅是做个?装饰而已?。白姑娘是喜欢这样式吗?”

“嗯……那?倒不是。”白桅认真看了看她挂在腰间的?圆形护符,相当直白道,“只是因为它看着好像很有用。”

孟绣天:“……嗯?”

“我有一个?认识的?人类……朋友。”白桅想了想,如实道,“她这阵子好像很喜欢这类东西,买了不少水晶、辟邪符……不过我看它们都没什么用。”

她指了指孟绣天腰上挂的?那?个?:“但你这个?不一样,瞧着像是有用的?。所以我想来问问,能不能跟你买来着。”

“人类朋友吗……”孟绣天面露沉吟,旋即轻笑起来,“那?我这个?她怕是用不了。我这是特?意改过的?,没什么辟邪的?功能呢。”

“哦……这样。”白桅应了一声,略显失落垂下眉眼?。

“可如果?是您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另制一个?。”孟绣天紧接着道,“只是做完后,您需得尽快送到你那?人类朋友手里,不要让它在怪谈里停留太久。不然怕是有损功效。”

“真的?吗?那?太谢谢啦!”白桅又一下抬起了头?,“那?你需要多少骨子呢?我可以多付给你。”

“哪儿的?话。您算是我恩人,哪有问恩人要报酬的??”孟绣天又笑起来,“只是制作需要时间。而且我现在尚未转正,不能轻易离开这个?怪谈。您要不介意,明日未时……差不多下午一点来取,您看可以吗?”

“完全没问题。那?就麻烦您啦。”白桅当即愉快道谢,保险起见,又确认道,“不过这个?护符是辟邪的?对吧?那?她要是戴上了,我是不是就需要和?她保持距离了?”

她倒不是怕自己被辟邪符给辟了。她是怕自己一不当心被控制住,反把?这符给毙了。

孟绣天忙摇了摇头?。

“那?倒不用。”她认真道,“这道护符有识别恶意之能。只要您对持有者没有恶意,它就绝不会有反应的?。”

“这么厉害?”白桅微瞪大眼?,“这不就像是那?个?什么、什么……”

有什么词,隐隐约约间浮上脑海又飞快消失,白桅愣了一下,嘴角弧度不自觉沉了下去?,注意到孟绣天关切的?眼?神,忙又露出感谢的?笑容。

“总之就是很厉害!”她发自肺腑道,“你也好厉害!”

“这我可不敢当。”孟绣天忙道,低头?抚弄起自己腰间的?挂饰,“这道符文,是当年助我先祖封印邪祟的?那?位大师临走前留下来的?。您真要谢,该谢她才是。”

白桅不这么认为。她又不认识那?位大师。因此?只分外诚恳地?,把?孟绣天夸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