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率先站了起来,飞快将面前吃剩的零食和茶水收起,又迅速转向众人:
“至少现在的情况证明,靠幻觉火柴是完全有可能?将玩家逼出?房间吧,既然这样,后面就好办了一切就按袜子之前说的来!”
翁虹霓的手指凌空点了点。
“这样,袜子和鞋子,你俩赶紧去休息室拿麻袋和火柴,脖子,你再去看看隔壁郭嘉琪的状况,爪子,你去找一下小洛。找到后顺便看看林子涵在不在附近,不在的话就先回来,在的话就和小洛一起把林子涵带回来,明白?”
她心中已?经有了成型的方案,不管短短几秒,就已?经将所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袜子茫然点头,拽着鞋子正?要走,忽又觉出?些不对?:“等等,翁老师,这里不是有火柴吗?为啥还要拿别的火柴呀?”
“光桌上这些肯定不够啊。”翁虹霓随手打开一盒火柴给他们看,“喏,一盒里面才三根。烧一会儿就没了。”
而且都?说了,这是彩蛋火柴,是给玩家的礼物虽然不知道怎样的礼物能?把人吓成那样,但结合自?家boss的叮嘱,翁虹霓更倾向于白桅是出?于善意准备的这一切,至于马一恒,他只是个属于个例的意外?。
当然,第二个理由她没和袜子说。不过光是第一个理由也挺有说服力了,袜子听完便用力点头,顺带再次扯了扯鞋子,拉着人一起离开了。
爪子同样听话地出?了门,临走时还自?觉带上了所有的垃圾。剩下长脖子一个留在屋里,想想还是又和翁虹霓确认一句:
“那你呢?”
“我?留这儿继续观察情况啊。”翁虹霓理所当然地耸肩,又朝着电脑抬了抬下巴,“等你们都?回来了,再安排下一步的事儿。”
“也成。”长脖子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走到一步,却又似想起什么,蓦地转过了身。
翁虹霓不解地回望过去:“嗯?”
“没什么,就……”长脖子瞧着却有些难以启齿,不太自?在地摸起后脖颈,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鞋子和袜子……”
翁虹霓:“嗯哼?”
“他俩毕竟新人,不知道你的事。”长脖子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说话口没遮拦的,你别放心上。”
翁虹霓:“……嗯?”
“就,之前聊天的时候瞎扯的那些……”长脖子越说越不自?在,“哎呀反正?,我就看你好像不高?兴所以说一下,你没在意那最?好了行,那没事啦,我走了啊!那个,你一个人在这儿,自?己?当心点,有事儿就叫我!我就在隔壁,啊!”
说完,像是透支了浑身的力气,整条脖子都?耷了下去,转眼就窜出?房门,身影隐没在外?面的黑暗里。
只剩下翁虹霓一人,随手拉开椅子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电脑看了会儿,突然轻轻笑出?了声。
“……妈妈啊。”她低声呢喃着,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缓缓揉起额角,“怎么一个两个,都?记得那么牢呢?”
房间里一片静谧,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只有满地的黑色小人正?围在一起安静地做游戏。
似是捕捉到某种幽微的情绪涌动,有几个悄悄转头朝她看过来,不过片刻又转了回去,凑在一起无?声地交头接耳,像是想要去找她,却又不敢。
翁虹霓是背对?着它们的,对?这一切自?然一无?所知。她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恪尽职守地观察着所有房间里的状况。神?情始终淡淡的,直到看到一个房间里有人似乎在试图自?尽时,才蓦地瞪大眼睛。
那人还挺有想法?,正?在将自?己?的衣服往门把上挂,另一头则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其?他房间里的玩家显然也注意到了他那自?暴自?弃的动作,这会儿已?经炸了锅,正?在各自?的画面里拼命比划,试图用动作劝阻那人别做傻事。
从翁虹霓的角度,自?然也不希望人出?事,毕竟白桅这次的通关条件定得太死了,七个人但凡缺一个就是集体失败,偏偏自?家boss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保通关率这能?怎么办??
翁虹霓一下坐直身体,大脑飞快转动,下一秒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匆匆奔向了隔壁。
此时距离其?他人离开都?已?经有段时间了,去找小洛的爪子迟迟未归,鞋子和袜子更不用说了,他俩不会瞬移,这会儿估计才刚走到休息室。她唯一能?找的就只有隔壁还守着郭嘉琪的长脖子,让他立刻赶过去捞人;嘱咐完毕,自?己?则又迅速回到了安全区,一看屏幕,那人已?经将衣袖完全缠在了脖子上,正?在试图用力
完了。等长脖子过去可能?都?来不及。
再仔细一想,按照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或许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会死得更积极也说不定。
又是一阵呼吸凝滞,翁虹霓视线迅速划过放在旁边的彩蛋火柴盒,想想却还是不敢赌,一咬牙,索性直接打开了房间里的广播系统,对?着话筒张口就来
给所有房间的玩家,即兴背了几句诗。
背的是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没别的理由,只是因为这首诗她背的最?熟,仓促间脑子里也只想得起这个而已?。
这个行为本身也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想折腾出?些无?害的动静来,分散一下那个玩家的注意力罢了。
还好。事实证明,还真挺有用。
起码这会儿那玩家看着是没继续勒死自?己?的打算了。
他的衣服依旧缠在自?己?脖子上,面上却是很?明显的茫然,正?和其?他人一样,一脸困惑地再原地东张西望,显然是被刚才虚空中那突如其?来的几句“你是爱是暖是希望”给整不会了。
恰在此时,安全区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响。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翁虹霓只当是之前派出?去的员工又回来了,也没回头,就抬手冲门边比了个手势,示意来人房间里的广播还开着,千万注意别弄出?声响。
按说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手势也是提前约定过的,不存在什么看不懂的情况。
手指放下的刹那,她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
“那个,火柴……”
清晰的女音在房间里响起,听过,但绝称不上熟悉。
翁虹霓登时怔住,不敢相信地回头。
正?对?上林子涵泛红的双眼。
女孩显然哭了很?久。不仅眼眶红了一圈,鼻子也是红通通的,说话时还在不停吸鼻子。
她右手还抓着那个装彩蛋的木盒子,左手垂在身侧,紧紧抓着衣服,手背上青筋迸起,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翻涌的心绪。
“请问,火柴,还有吗?
“有的话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