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太多,你从里到外穿好,撑着山洞石壁起身走到外面。天已经放晴,地面的积水快被晒干。 这是睡了多久? 你试着将痛觉打开,没有太大的感受。 打开【数值页面】
【体能12/30】 【健康50/100】 你做伸展运动,活动身体。 还算正常,能用。 “醒了?”
谢玟背着打捆的柴,手上拎魚,面色平淡,“再等一会,魚很快烤好。”
你跟着他坐到火堆边,这里放置了几块天然类碗的石块和做筷子的木枝,有使用的痕迹,像是他这几天使用的餐具。 “我睡了多久?” “三天。” “也不算很久。”
睡了三天,是胃还没有醒过来的缘故?你没有饥饿感。 “有人来找过我们吗?”
“并无。”他生疏地料理着长魚,看上去是一点不会,只知道剩鱼肚,脑袋以上全部砍掉,手法残虐。 “我们有出去的路吗?”
“按理来讲,马车行至断崖处,崖底该是山脚。但这边更像一处与世隔绝的谷地。”
他笑着抬眼:“你昏迷时,我不能离开太久,要是回来见你被野兽吃的只剩个骨架,我没法跟子瑜交代。” 你点头,“吃完饭后我们去找出去的路。” “正有此意。”
你与他围坐在火堆前。 泡过水的树杈插的鱼,在火焰的烧灼下,散发开肉的糊香。 你的火折子已经被他用尽,现在用的是他留灰自制的。
鱼好了,他大方地分你一面鱼腹,你忍着腥味咬一口,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好难吃。” 谢玟道:“比不得子瑜,我没有妻子,未曾学过厨艺。”
你盯着他,在你审视的目光中,他淡然将难吃得要死的鱼肉吞进去。 “忍着吃些,不然要怎么活?” “……” 你被说服,再次拿起鱼肉,屏住呼吸,往下吞咽。
肚子填饱了,体力完全没有变动。这样也合理,难吃的東西会讓精神变得疲惫,就算摆脱了饥饿状态,也不可能提升体能。 饭后寻出路。
谢玟走在前面,你跟他身后。他精力充沛,你常要他停下等你一段路。于是他折了截树枝,你握着一端,他握着另一端,由他带着你往前走。 但还是很累啊。
你坐到地上:“不走了,我不走了。” 谢玟笑看你:“小心蛇虫。” 你老实站了起来:“你背我吧。” 谢玟的笑僵住。 “男女授受不” 你打断他:“不是背过?”
“事急从权,是无奈之举。” “你不背,我就不走了。” 谢玟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与你无言相望,片刻,叹了口气,背对你蹲下。
“弟妹不是之前还在恨我,恨我恨到用我教你的箭杀了我?” “吓唬你罢了。我要是想杀你,岂会等你看见了才动手。” “说这些是想我夸你活泼可爱?”
“三哥用计不见首尾,难不成是想我夸你足智多谋?” “什么意思?” “还要装傻吗?让我想想,从哪问你。” “柳馨是你的人?”
他的脊背松了些:“五弟的桃花还是不要从我身上找了。” “所以毒是你设计下的。” “……” 他笑:“什么毒,弟妹有中过毒吗?”
“托你的福,还不是一种。那日你找我练箭,不是见识过我中毒的样子吗,可能是怕我死不成,还另外设计了别的毒给我。” 你摸他耳朵上被你伤到的疤痕。
“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被你摸过的地方很快热得发红。你听到他略微明显的喘息,可能是背你背得累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弟妹,冤枉人也要讲究证據。”
“不好奇我为什么说你会后悔?” “没做过的事,无法理解。” “你这样嘴硬很可笑。” “那怎么没见你笑?” “你脖子断了回头看我,我自然就对你笑了。”
“弟妹说笑。” “那怎么没见你笑。” “弟妹若凑我面前,自然就能看见我的笑” 你扳过他的脸,挪向前方对他,语调放慢:“笑给我看啊。”
----------
第 55 章 第 55 章
四目相对, 你在谢玟眼中看到叶片透下的亮光,以及星星点点的怔然。 视线向下,盯到他鼻子側面长的一颗小痣, 拿手戳了戳。 “驾。” “我是马?” 你不語。
他将头别正回去, 往上托了托你。 你感覺到他只有左側的胳膊在使力,翻他后领,发现他右侧臂膀往下有一条狭长伤痕, 看着触目惊心,伤口还泛着血滴。
这是在跳下山崖的过程中, 他为保护你而受的伤。 最終, 在天黑之前, 你们没有找到树林的出路, 在野兽的嚎叫声里原路返回到山洞。
一路上你拆着手串的珠子留作信号。扔得不剩几个,谢玟才发现你在扔什么,震惊到失語。 “你把老祖宗给你的手串扔了?” “不行?” 他想了想:“行。”
“扔吧, 扔了你回去好跪祠堂。” 你没理会他的落井下石, 只道:“这东西珍贵,经过的人認识不認识都会捡回去找识货的卖掉。几番周转,说不定能被谢家发覺,
到这邊找到你我。” “弟妹有所不知, 就算把我拆了卖掉,都不值这手串中的一颗珠子。” “没事,我值。” “……” 无言回到湖邊,谢玟把你放下,
蹲在地上缓了片刻, 才苍白着脸起身, 将火升起。 火光在浓墨般的夜里燃烧晃动着驱赶野兽。 他脱去半邊衣衫,
借月光清洗伤口。血将湖水染得浓郁,波纹乱起向湖心推动。 在衣摆上撕下一块长布,勉强包扎伤口,他又就着水清洗头发,发尾沾水濡湿成绺。
你抱膝坐他身后不远,注视那截珍珠般亮白的手臂,隐约起伏的肌肉轮廓被冷水冰得绷紧,恍惚之间,眼前又浮现他鼻侧的那颗痣。
从思绪中抽身,夜风自四面八方扑来。你縮了縮脖子,谢玟仿佛长了第三只眼睛般:“冷了?” 你觉得他很像啄毛的鹤,人哪有坐着洗头发的。 “你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 仿佛什么都没说过般,你收紧领口:“冷了。” “稍等。” 谢玟动作加快,将发尾上的血迹洗去,湿发拧幹水分,盘到头顶用树枝簪好。
等的间隙,你幻想如果是别人在你身边,他们会做什么。 孙惟大概会病得没有精神,送吃的给他,被他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直白地向你奉献身体。
谢珩会用一种奇异的速度入乡随俗,想尽办法让你过得好些。 司马煦。 他要是知道你冷了,应該会去杀只老虎之類,剥皮晾幹给你披着。但是兽皮味道很大,你一定拒绝。
他还活着嗎? 你随脚踢了一块石子,在无边的月色下莫名有些感怀。 一生太短了。 人总是向前走的。 你不为任何人停留。
回到山洞,他又点起两堆火,比外面稍微暖和些,至少没有那么畅通的风。 你放松肩膀,窝进那堆藏了你三天的干叶里。 天黑,却睡不着。
例行查了一顿人物檔案。谢珩现在是疾病状态,有了家主之位,他的人物卡变成了金色边框。 他一直在找你,但是始終没有消息。
这不是深山,只要知道人是上了山失踪的,几天过去,总該查到断崖谷底。 何况马车还在上面。 是有人把痕迹抹除了。 “三哥,给我講个故事。”
“八弟如今睡觉都不用婢女講故事了。” “不是睡前故事,这叫听书。” 你翻身面对他,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找到他的眼睛。 “给我讲讲花男和农女的故事。” “……”
他保持微笑的面容碎了,神情沉下去:“我倒是没问过,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些话本的作者?” 他做事从不留痕迹,所以有这个自信,不该被人发现。 你是从何而知?
“我是仙女,你在梦里把秘密亲口告訴我。” “……” 谢玟沉默片刻,侧头一笑:“不说算了。”
“是真的。”你侃侃而谈,“在梦里,你还给我讲了花男的故事。花男最后被主人榨干蜜汁,枯萎凋零,化成泥尘都不甘放过他迷恋的女子。你很会写胡搅蛮缠的男人。”
“……”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发展的? 他问不出口。 就连他,都是方才经过泥泞的泽地时想到这个結局,没跟任何人说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当然是讀檔知道的。
利用存檔功能,费了些手段,比如他不说就非禮他之類,气息杂乱时从他口中撬出了結局,回到没问之前捉弄他。 谢玟定定看了你许久,眼神从防备到迷茫。
他站起身,坐到离你近些的位置。 “仙女就能知道所有事嗎?” 你道:“仙女无所不知,你可以随意提问。” 谢玟道:“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你点头,“行啊。” 存档。 你从干叶子里爬起来,在他目光的追随下坐到他身边。 “三哥,你在想什么?” 谢玟:“……”
他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这是你的神力?” 你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不告訴我,就非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