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在朝中再平常不过,推举继承人,也是支持司马氏天下。偏偏有人以不臣之心混淆,偏偏皇帝身强体壮,有打压世家的欲望。

事发后,公主心神不宁找他商量对策,她许诺,他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他被她打动。 她愿意跟他死在一起吗?从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既然这样,他们就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在天地之间坦荡地活着。 不会实现的。 她反悔了。 而他被宫里的侍卫抓走,投入狱中。

没等他足夠醒悟,筝娘便嫁他做了妻子。 他与公主在同一天成婚。 不怪她,不能怪她。 反正她说什么都有道理,她处处都是不得已。 那就断幹净好了。 断幹净总没错。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筝娘教他做她的夫君。 过去的自己岂敢妄想。 他可以被筝娘亲吻,被她触碰身体,摸从来没有被外人摸过的地方。 即便无趣如他,也有人真心喜欢。

筝娘喜欢他。 她跟他说很多听都没听过的话。原来她留在公主身边是为了他。 有人愿意为他做那些错事。 他要对她好才行,她的手都被他弄脏了。都是因为他。

结果还是被他发现,筝娘也只喜欢他的外貌。 从小到大,身边对他怀有爱慕之心的女子都是这般。

过去他淡然处之,认为长相也是他的一部分。但如今,在筝娘这,他无法忍受。 他并不是个豁达的人,辜负了曾祖母的期望。

有时沐浴过后,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试着留胡子丑一丑她。 她会笑,还是会嫌弃他? 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害怕被她看到丑的样子。 他想这样跟她过一辈子。

喜欢脸就喜欢吧,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啊。 他该谨慎的。 每当他过得稍微好一点,那点好就要像裂帛般碎给他看。 他听到筝娘在青溪的死讯。

一切像梦一样,早上还好好地来官署见他,送他姜汤喝。 他们都说捞过了,找不到。 他不信。 他遊下水去找,一寸寸找。 不要这样对他。

他只是稍微开心了一点,稍微任性了一下。 怎样都好,留在他身边吧。 好在,他找到她了。 好想永远抱着她。 哪怕她心里住进别人。

他无法劝自己放手,他理解了玉石俱焚的用意,但他一个人焚烧殆尽就好。 让筝娘看着他死吧。 想要她像话本里一样追悔莫及。 临终前看一眼就好。

“我是不是没有騙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还哭?” “你再哭一下试试呢?” “……” 好过分啊。 他鼻子哭红了。 你抬起他的脸,擦干淚痕。

眼眶也是,还有耳廓。 闹了这一回,他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你拍拍他的脸:“下次換一招吧,眼淚哭多不值钱,不如攒起来用在关键时候。”

他握你的手,湿润的眼珠紧盯你:“那这次对筝娘有用吗?” “你觉得呢?” “有用的。”

睫毛被未干的泪粘成一簇,他弯起眼睛,眸光清亮:“你现在心里,不是只裝着我一个吗?” 你笑笑。 就这样吧,现在是通关的意念在支持着你。 实在麻煩。

遊戏结束以后,你决定见到男的绕着走。 之后,你与谢珩过回了平靜的日子。他恢复正常上班,你在家里东窜窜,西玩玩。

谢玟得空来叫你练箭,你才想起还有这个爱好,立刻換身装备去练武场。 他不近身,只在口头上调整你的姿势与力道。

手臂拉弓肌肉发酸,你射几支就没了力气,去研究鼓面,像是羊皮做的,摸起来很有弹性。 你根本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谢玟衣衫半敞,躺在你身下。你跨坐在他腰间,头贴着他胸口。 “!!” 狼狈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坐地沉思。 刚刚是在看那只大鼓,醒来却趴在谢玟身上。

像是晕倒了,恰好被他接住。 也太巧了。 “筝娘,你在哪?” 谢珩回来了。 你在谢玟眼里看到一丝兴味。 怎么,期待被弟弟衣衫不整地抓包吗?

你随手抽他一巴掌。 知不知道谢珩有多难哄!

----------

第 49 章 第 49 章

“箏娘?” 声音逼近, 你从地上爬起身,头也不回地穿过树丛,到他面前。 “我在这。” 谢珩将手中提着的油纸包递给你, 弯腰轻拍你身上沾到的土尘。

“是不是摔到了?”他微微蹙眉, “疼嗎?” 你道:“不疼。” “我不小心摔到你三哥身上了,把我吓到弹开,衣裳就脏了。”

中间隐去一些他袒露胸膛的細节。总之听起来清清白白, 还是你没等他问,主动交代的。 谢珩果然没怎么在意, 叮嘱你以后要当心, 牵上你的手。 “放值回来,

路上遇见眼生的商贩, 给你买了一包新制的栗子饼。” 你拎起油纸包,凑近闻了闻,是一股热腾腾板栗浓郁的甜香。心头欣喜, 手抽了回来,

解开包装外的绳结,边走边吃。 谢珩走在你身侧,不时拉你的衣角, 讓你小心地上石砖的缝隙。 他这段时间出门就会帶吃的回来,

有时是西域新运来的瓜果,有时是蕴含着店家巧思的点心。 “今日射藝学得如何?” “嗯还是拉不开弓,練着好累,不想学了。” 你将吃到一半的栗子饼喂给他,

自己又拿了块新的吃。 栗子饼上被你咬出月牙般的缺痕。 谢珩望着, 眼底暖融融地将唇齿覆盖上去, 細细咀嚼, 咽入腹中。 “应是弓的问题。” 他思索着。

回到住處,已闻得见晚飯的菜香。照例先泡澡,洗去一身灰尘,換上幹净的衣裳坐在餐桌前。 翠儿柳儿忙碌布菜摆盘,主菜都摆在你的面前。

日子渐长,她们看出了谢珩待你的态度。既然目的一致,都想对小姐好,在他面前便不必收敛,将偏心落实。

谢珩从库房帶了一把纤细轻盈的弓回来,交给芹郁,在门外水盆處被阿问伺候洗手。 “明日用这把轻些的弓来練吧,适合箏娘初学。” 你啃着排骨“嗯”声。

他坐下,望着满桌荤油的菜色,停顿片刻,按照你过去教他的方式,用米飯给菜吸油。 “想吃炒飯了。” 他轻轻说。 你回:“讓厨房现在给你炒一锅?”

他说不必,柔和的眼波望你,写明想吃你做的。 蹬鼻子上脸。 “想得美。” 他问:“生辰时可以再为我做一次嗎?” “你许愿吧,看老天答不答应。” “……”

他真的许了。 睡前双手合十,对着夜空静默半晌,才将窗子关上,拿衣裳捂热自己,进了被窝。 你看着好笑,想着炒飯有那么好吃么。

还是喜欢一个人,味覺也会变得奇怪? “求神、求人,不如求己。” 你窝在香喷喷的谢珩怀里,仰头瞧他:“想吃什么,你自己怎么不学做?五公子?”

他将头与你对上,“好啊,我明日便学。等我学会,筝娘就不必吃别人经手过的東西了。” 还是乖乖的他更好。 你将他抱得更緊些。

第二天,谢珩如他所说,在家中学起了厨藝。君子远庖厨,他却不拘这些。 他父亲听说此事,气得冲进院子理论,骂他不成样子,有辱谢氏门风。

谢珩静静听训,人走了照样进厨房学,虽然殺魚的时候吐了一回,但该摘的内脏都摘幹净,刀功也板板正正。

他做菜,在家的兄弟姐妹都过来围观。年纪小的叽叽喳喳,扒着灶台问:“五哥五哥,你要做什么好吃的呀?” 谢珩温声道:“要做清蒸鲈魚。”

年纪大的嫌弃他:“子瑜,你袖子沾到魚血了,好臭。” 谢珩也好脾气道:“兄长可站得远些。” 厨子第一次被这么多少爷小姐围着,心里怀揣莫大的教学压力。

“五公子,魚眼凸出时就差不多熟了。想吃软点的,可酌情加时,但要小火。” “好,我会记住。” 你没去跟他们凑热闹,在屋里和柳儿下五子棋,

凝神观察四面棋路,有三子連成便堵,玩得专心。 落下一子,见柳儿眼神担忧地看你。 你疑惑:“嗯?” 柳儿道:“小姐困了?我把帘子放下来,睡一会如何?”

“我不困啊。” “可是小姐刚刚睡着了。” ?? 第一反应是头盔没电了。 随后想起自己是插电玩的。

你没有自己“睡着”的记忆。联想到昨天练箭时突然与谢玟躺到一处的情况。 打开虚拟面板,找到【故障反饋】的页面,输入你的发现。

【游戲出现卡顿,連接状态不稳定,玩家频繁失去意識。无痛感。】 【确定】 【已将反饋发给在线客服,请耐心等待。为您造成的诸多不便,还望谅解。】

关闭反馈页面,你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下完那盘五子棋,谢珩做的鱼也熟了。 你对初学者的手艺没什么期待,当初在私奔支线里,他第一次做的菜就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