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玩不玩了?” “哎哎哎!打回去!胖兄!用力!” “打回去了!哦哦哦!!” 敌方男生们热烈歡呼, 互相晃动肩膀。

司馬煦攥着拳,遠遠认了斗蟋蟀输局的事实。 宁公子恨恨道:“可恶,轩鸠竟被吃了!殿下, 我们让崔柿再养一只吧!” 司馬煦沉默不语。 片刻,

揪下你掐他脸的手,弯腰搂着你的腿,一股劲将你抱在身上。 你:? 宁公子:“殿下??” 司馬煦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抱着你往外走:“买吃的,去嗎?”

“不去。” 没想过他会有这一出, 扶他的肩膀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你叫翠儿柳儿跟上。 司馬煦抬眼, 长睫一凛, 眼珠如曜石般乌黑透亮。 “不怕?”

不等你回答,他自道:“肯定不怕,敢叫别人弑父呢。” 他往上抱了抱你, 凑你身上嗅聞。“什么怪味, 你骑马了?是匹脏马。” 自来熟。

你推搡着挣扎,却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沾了胶水般, 将你稳稳固定在懷里。 “搞什么?不是想让我给你买吃的?” “……” 只是想为难他玩,

他真的顺从,你反倒觉得没意思。 內侍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回来,小心赔着笑脸给你介绍:“小小姐,这是云片糕, 软的, 甜。这是胡桃酥, 上面新裹的糖浆,

凉些再吃,不然容易粘牙。这是油饼,新烙出来的,正酥脆着,快尝尝吧” 你揪司马煦头发:“放我下去。”

他对痛感免疫一般,被你揪得毫无反應,但还是放你到地上。 你招呼翠儿柳儿把他买的吃喝都打包起来,准备離开。

司马煦几步跟上你,手不老实地拽你单邊的红发帶:“去哪?” “这就走了?” “回来跟我玩。”

“我不跟他们玩了,我们一起玩。想进宫嗎?我母妃房里有许多漂亮的发钗,随你挑,把你这烂布条換下去。” “你没娘嗎?衣裳都是皇城里的旧款式了。” “……”

你拂掉他的手:“我不跟你玩了,你好缠人。” 司马煦笑道:“男人就是这样的。” “几岁是男人?小屁孩。” “说誰是小屁孩?停下。” 你有些烦了。

回头对他笑:“我们玩个游戏吧。” 司马煦盯着你上扬的唇角,眼中也积攒出笑意。 “好啊,玩什么?”

“你闭眼數六十下,我藏起来,你找到我,我就答應你一个要求。” 司马煦朝你弯腰,食指和中指合拢,捏了下你的脸颊。 “什么要求都答應?”

柳儿要冲上来了,被翠儿紧紧拉住手,用力摇头。 那是“殿下”,殿下是何人,岂是她们这等贱民能冲撞的?稍一不慎命就没了,以后怎么保護小姐? “答应。”

你话音落下,司马煦立刻闭眼睛,开始數数。 “六十,五十九” 你存了檔,拉着翠儿柳儿便跑。 他的內侍们想帮着追,都被你瞪了回去。

用存檔逃入人流,不知不觉走上了通往懷賢府的路,这段路你熟,越过人潮径直进了侧旁的府门。 木门阖上,挡住了一半的喧哗。你和翠儿柳儿坐靠在一团,咯咯发笑。

柳儿道:“他一定找不到小姐在这。” 翠儿道:“可是这是别人家里我们这么进来会不会被打啊?” “不会被打的。” 其实刚刚就要被打了。

你用存档躲了过去,偏门暂时是安全的,一时半会没人往这里来。 你翻包袱:“糕点洒了。” “有些还完整,小姐要吃吗?” “嗯!”

你拆了个油饼吃,口感酥脆,流了满嘴的油香。 “你俩也吃,我们一起吃更好吃。” 于是翠儿和柳儿也各自捧着冒热气的油饼。

翠儿道:“小姐爱吃,我回去给小姐做好不好?这个味道很简单的。” “好啊。”

柳儿往你身邊挪了挪:“小姐,翠儿跟你,我也想跟你。你能不能把我也一并收了当丫鬟,我可以在脸上画胡子,保证看起来和柳儿长得不一样!”

你鼓着腮帮说:“不是都说好了?母親也答应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干。” “我就喜歡你们长得一样,不要害怕这些事了,以后我会保護你们的。”

柳儿咬了口油饼,仰头呜呜哭了起来。 翠儿隔着你“嘘”声:“小声些,招来人了怎么办,小姐不能被那位殿下发现。”

吃完油饼,肚子饱得没有缝隙。你捆了捆剩下的点心零食,帶着她们往府里面走。 翠儿隐隐忧虑:“小姐,我们在别人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你道:“这里以前也是我家。” 翠儿和柳儿不解,但老老实实跟着你走。 柳儿道:“我决定了,回去以后我要跟杜叔他们学武功。”

“这样以后小姐想去哪就去哪,誰都拦不住小姐,誰都没办法伤害小姐。” 小姐似乎是个随性的人。想要守护她,让她为所欲为,就要有强大的武力。 她会成功的!

翠儿有些无奈:“你连满盆水都端不动,还想学武吗?” 你对她们笑:“怎么不行?翠儿和柳儿以后都可厉害啦。” 你进入了孙惟的院落。

暗中守护的尘客等人没有阻止,你举止实在过于自然,他们以为你是受哪家的大人之托前来探病的孩子。

屋子里弥漫着很浓重的血腥气。现在这个时间,是他被桓守临当众用剑重伤后不久。 “谁?”

你把那包吃的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学着内侍的话,给他逐一介绍:“这有云片糕,米香,还有胡桃酥,吃着甜,但要嚼碎了吃,坚果伤胃。这是油饼,有些凉了,不好吃你就不要吃”

孙惟睁眼看你,眼中无神,是痛的。 “哪来的小孩?谁放你进来的?” 你叹息一声挪到床边,摸摸他尚且青涩的脸,额头和他贴了贴。 “谁欺负你,倒是杀谁啊。”

“算了,我帮你杀。” 你親他的眉心,在翠儿柳儿震撼的目光中,捋了捋他的头发。 “走了,好好照顾自己。饭要好好吃,有人不让你吃,你就偷吃。”

“别太难过,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说着,你翻他的柜子,找到他放钱的地方,拿了两兜银饼。 離开怀賢府。

翠儿怔忡道:“看来我也要跟杜叔学武了,柳儿一个应该应付不来。” 她的小姐,刚刚带着她们堂而皇之地闯进别人家里,非礼了别人,还拿走了别人的钱。

实在是太危险了。 善星端药踏入房门,聞到空气中食物的味道,表情惊讶:“之允,蕉客给你买了零嘴?你伤口发炎,能吃这些吗?”

孙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个自说自话的小孩欺负他伤重没有力气,亲他不说,还拿他的钱。 可他却是不气的。 虽然这孩子一样没把他当人看,但她的态度很溫柔。

他实在渴望在别人身上感到溫柔。 善星坐他床边喂药:“今日五公子和九公主去灯会了,瞧着可登对。” 孙惟低眉:“登对什么,阿珩像个傻子,九公主并非良配。”

善星点他头:“你懂什么,郎才女貌哪里不般配?” “……”

离开怀贤府,你又去其他人家里转了几圈。路上顺畅到翠儿开始怀疑勋贵人家的侍卫是不是吃闲饭的,不然怎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你们?果然还是要自己会武,才能保护好小姐。

一直玩到落灯。 倒計时:【15:36:08】 你用一块银饼雇车去了灯会举办的地方。

沿街的商贩、周圍的人家都挂上了红亮的灯笼。桥畔有商家卖河灯,你过去买了三盏并笔墨,和翠儿柳儿一起写下心中祝愿。 【希望家人平安健康。】 不对。

你修改:【希望(现实世界)的家人平安健康。】 用火折子点了灯,拨了拨水流,轻轻将莲花样式的河灯放出去,目送它飘远。

商贩笑道:“小小姐可是今晚第一盏灯呢,心愿定能实现。” “希望。” 翠儿柳儿也都将灯放出去了。

这会儿功夫,集市上彻底热闹起来,在河堤上望,有人喷火,有人甩着花一样灿亮的火星,夜幕比白日还要绚丽漂亮。 一只大鱼灯被人从桥上搬运,肚皮里亮着明黄的光源。

百姓感慨:“不愧是謝氏,灯会筹办得真阔绰。我听说今年灯会解谜胜者可得百金。” “咱们也能得吗?”

“自然。謝氏是清流世家,跟那些嚣张跋扈的裴氏崔氏不同,平民也能过去沾沾喜气。” “真的?那我要去试试!百金呢!” 你跟在他们身后,走向集市深处搭建的灯台。

灯台外圍挂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花型,有鸟型,附着不同的灯谜,猜中了就可以把灯带走,图个吉利,不收一分钱。

这年灯王是兔儿灯,谜语最难,据说是謝公亲自出的考题。 “谁能猜出来,那可就是不逊于谢公的才子、才女了。”

你和翠儿柳儿站在人群里围观。小灯的灯谜陆陆续续被有情人猜走,最后只剩那盏兔儿灯孤零零挂着,无人能提。 【石出深山骨,墨融名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