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多待几天,到时候骂人的、打人的、杀人的都走干净了。不用费精力冲突,就能够平安度过难关。 “我听说了今天的事。” 谢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你”
“别怕。” 他摇了摇头:“不,我该问你的是,你愿意吗?” “你似乎,没你口中所说的那般喜欢我。如果‘好看’是你钟情于人的标准,大殿下是不是也”
你掐住他的嘴唇,上下捏合在一起。谢珩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眸子骤然睁大,里面只装着你一个人。 你在这里存档。
这次吃了没多存档的亏,你决定以后每天都存档。反正总共有十二个档位,你才用了五个。 现在存进第六个。 “我不愿意。” “说了喜欢,你要乖乖信,听到了吗?”
你重复:“听到了吗?” 被你捏着嘴唇的,无法开口、又不想发出“呜呜”之类不体面声音的谢珩,点头。 于是你满意松手。 原地站起身,将他也拉了起来。
他的目光黏着在你身上,穿过树影,站到了有月光的地方。 你看清了他的面容。 湿润成绺的碎发像故意做了造型般至纯至欲,眼白微红,目光和月华一同照向你。
你目不转睛盯了会儿,将他盯得眼神躲避,睫毛忽闪忽闪眨动。 “给我亲一口。” “……” “嗯。” 他听话俯身,闭眼。 你咬住他的上唇,待要深入,被他抵住肩膀。
“不是只亲一口?” 对上你质疑的眼神,他轻轻笑了,揽过你的腰低头。 第二次主动亲。 你没有闭眼,抽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见证他一日日累积的爱意。
继续这个档下去,通关不成问题。 谢珩察觉了你的心不在焉。 他牵起你的手:“你真的不想嫁给大殿下吗?” “不想。”暂时。 你道:“我讨厌别人逼我做事。”
谢珩神情一怔。 “公子!公子!坏了!” 阿问狼狈跑来:“公子!府君来了!” “父亲?” “正是。府君跟大皇子殿下一起来的!还” “还什么?”
阿问硬着头皮:“还抬了少夫人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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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 19 章
嫁妆共有八箱。 依次为【蜀锦】、【细绢】、【宝石(红、蓝)】、【南洋珍珠】、【越窑青瓷】、【田产簿本】、【名家书画】、【奴仆契约】。
都不是什么大件,体量不一,但盛放的箱子是同等规格的楠木。箱盖微隆,边缘刻有线条流畅的叶纹,开关处镶嵌了羊脂白玉。 很能让人体会买椟还珠的想法。
谢父面色不虞催促:“桓小姐,还没看好吗?” “谢氏不可能在你这几箱嫁妆上做手脚,礼单就在这,回去以后你尽管清点,有任何缺漏报来谢府,我们可十倍赔偿。”
“不用,我看完了。” 你站回到谢珩身边,朝着谢父淡道:“所以是什么打算?你们要休了我,把我献出去吗?我这边可要归还聘礼?” “筝娘!”谢珩急促叫你。
他拉过你的手,站到你身前与谢父对峙。 “父亲,为何要我与筝娘和离?殿下此行异端之事,我等身为臣子,食君之禄,明知殿下有过而不谏,实在罔顾职责,有负圣”
“子瑜,住口,殿下就在不远处,你要谢氏与殿下生隙吗?” 谢父神情严厉:“你口口声声忠君之道,却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心甘情愿献给君上,这是哪门子的忠诚?”
“桓筝,桓小姐,你父亲深受陛下圣恩,屡次提携,从吴江一跃进了建康。君恩难报,本该来世投做牛马偿还,正逢大殿下于你有意,为何不在此世舍身还恩?嫁入皇室,即便为大皇子妾室,以后也定然前途无量。”
他话中有隐喻,暗示大皇子以后会在谢氏的扶持之下继承皇位。如果你识相与谢珩和离,跟着大皇子做妾,目下虽从正妻降到了妾室,但往长远看,来日若成为后妃,那是比谢氏宗妇高贵很多的身份。
“桓小姐,你是聪明人,既与我儿无缘,缘在他处,何必强求?” “父亲!”
“子瑜!你愤慨至此,可还能记起你曾祖母的教诲?她老人家最怕的就是你像我一般耽于女色,一生碌碌无为,给谢氏抹黑。但为父觉得,你还不如像我!至少我不会因情爱耽搁大局!”
你道:“什么是大局?” 谢父道:“谢氏与大皇子亲厚,便是大局!” 你点点头:“哦,那你也嫁给他如何,比嫁儿媳更近一层的关系,是不是更亲厚?”
谢父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么重大局,就做我的陪嫁,好好跟你的大皇子殿下亲厚。反正你觉得这没什么。”
“放心,殿下不要你,我帮你说情。我去跟殿下说,我可以给他做夫人,但他要把我公公也纳进门,做个风韵犹存的男妾,你说他会不会答” “荒唐!”
他气得瞳孔紧缩,热血上涌,来回走了几步:“荒唐!” “这是!这就是你们桓氏教导出的女儿!对长辈言辞轻慢,宛如乡野村妇!”
你笑:“那你好幸运啊,遇到那么善良的乡野村妇。我这其实还真有两招乡野村妇的功夫,你想领略一下吗?”
谢父恨极咬牙,手挥起来,出于种种顾虑,这一掌甩到谢珩的脸上。 闷重的一声响,将谢珩打得脸转向侧旁,手抬起便红肿了一层。 “子瑜!看你娶回来的好夫人!”
你面无表情挽袖,打算替谢珩还回去,却被他拽住,轻轻摇头。 “父亲,宽限些时日,筝娘是孩儿的妻子。” 他不再据理力争,头低下去。
到底是家里清风明月供养长大的嫡子,关键时刻的服软效果不错。
谢父有些动摇,但只有那么一些。他背过身:“以为我看不透你拖延时间的心思?你是我儿子,心里想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劝你别做多余的事,就此认命,你办不到的。”
“我可以放给你一句话,明日之前,你去求家里那些疼爱你的长辈,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松口为你求情,我便舍出我的脑袋与大皇子反悔,保住你的夫人。只要一个人松口就可以。”
“子瑜,你该长大了。” 留下这句话,谢父使人抬着你的嫁妆原路返回。 阿问将马车牵过来,气氛实在沉重,他踌躇着不敢接近你们。
大皇子殿下也是,怎么突然就看上了桓小姐?
桓小姐十岁出头便跟在公主身边,至今算起来有八年多,这么多年,总有些时候他们能在凝香宫碰到,为什么那时候大皇子没看上桓小姐,非要她跟公子成亲以后,日子慢慢过上正轨了,才突然对桓小姐钟情?
难道不对,不应该。 但就是 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公主殿下从中作梗,不想让桓小姐顺顺利利和公子日久生情,串通她皇兄对桓小姐做了这些事?
谢父那边与大皇子交代一番,不知说了什么,司马煦朝你与谢珩转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笑啥?
谢珩扶你上了马车,待两人都坐稳,阿问驾车启行,马车缓慢稳重地向前移动。 “吁!”
车厢突然急晃,紧接着传来马匹的嘶鸣。帘子“唰”地被人从外面掀起,露出司马煦一双深邃漆黑的眼,挺直的鼻梁完美切割出一块灯光的阴影。
“答应嫁我了,为什么还跟他走?” 你很想说自己没答应,答应的是谢父。 但这么说的话,这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又要无限拉长,通宵加班似的和第二天衔接到一起。
在你犹豫的时候,司马煦发出一声轻笑,鼻子里哼出的气声。 “原来没答应?” “没关系。” “你可以先逃着试试,这次我数六十下。” “抓到你”
他抬手指谢珩:“我就杀了他。” 你:“……” “那你下去数吧。” 你一把将他推出车厢,命令阿问:“驾车!” “是!” 马车激烈狂奔。
司马煦愣在原地,望着驰行远去的车影。
这种驱逐的行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待遇,皇室的长子,尤其是在中宫没有皇后的情况下,意味什么不言而喻。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始终都恭敬着对他。
片刻,他呵笑出声,将前来搀扶他的宫人吓了一跳。
这边,你在水里折腾了一通,又穿着湿衣服说了半夜的话,回来的马车还因疾行而颠簸,多种因素并作,达成了浑身酸痛的效果。
视线周围又一次闪烁起了红光,不过比在溺水时的红光要低很多个等级,是提醒疾病的信号。 【你已略有风寒之兆】 感冒了。 谢珩背着你下车,往房间里走。
待要离去时,你拽他的衣袖,攀着向下,握住他的手。 “你想想办法,我不想离开你嫁给别人。”
谢珩翻手将你握在掌心,温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他们固权的役物。” 他就那样穿着一身湿衣服离开了。 【是否开启[视角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