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间可以干的事情多了。”乔千山脑海里浮现出陶炘那天说的话，两个男人间到底可以干什么？乔千山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去了离家最近的网吧。

周六恍恍惚惚上了一天班，下班乔千山就骑车去了宋书意家。这是他人生最艰难挣扎的一天，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对生活有太多思考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按家里希望的那样，上学、打工、结婚、生子，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今天，从昨夜去网吧找了些视频深入了解后，他思考了整整一天。最终他的结论是，如果那个人是宋书意，他可以。

内心的小火苗像有个鼓风机不断地吹，一路骑过去，已经变成熊熊大火。

“你今天没带书过来？”宋书意开门看乔千山两手空空，一脸急切，有点诧异。

“我想和你在一起。”大门刚关上，乔千山在心里酝酿了一路的话破口而出，他怕晚一秒钟，就失去说出来的勇气。

“在一起干什么？”宋书意被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懵了，这句话随意的好像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一起出去买点水果。但似乎又不是这个意思。

“一起生活。”怕自己表达能力太差，乔千山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你跟陶炘那样。”

宋书意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震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一个直男跟我说，要跟我一起生活。你知道两个男人怎么一起生活吗？” 宋书意觉得简直了，现在比那天陶炘误解乔千山是他男朋友还操蛋。

猜对了吗？是大山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哈~

为什么是大山，因为在宋老师心里，大山是妥妥的直男，从来不在他的择偶范围内。即便有感觉也不会往喜欢那层意思上靠，反而大山对自己感情的了解更加直观，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把宋老师当成好朋友。

第十九章 你就是我的选择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乔千山看着一脸震惊的宋书意，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比起半个月来内心的反复思量拉锯，在开口的这一刻已然没有回头路了。自从他知道原来两个人可以有比做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后，他就无法忍受这辈子和宋书意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是你告诉我，人生不管什么年龄都可以有不一样的选择，不管在什么年龄都有重新做选择的权利。”乔千山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宋书意的眼睛，继续道：“也是你告诉我，人活着应该弄清楚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没必要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宋书意一肚子话被堵在嘴里没法反驳，这些话确实都是他说的，那也不是让他用在今天这种场合。

“我之前的人生没有什么是我自己选择的，但你是。”乔千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对宋书意是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他想要的。尤其是这段时间每天下班都过来，两个人一起做菜一起吃饭，一起在书桌前看书，让乔千山对这种生活的渴求达到顶峰。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宋书意的语气缓和下来，他不会怀疑乔千山说出的每一个字。以乔千山的性格，得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对他说出这些话。不能否认，自己是喜欢跟乔千山相处的，他俩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他通常不用刻意表达什么，乔千山就会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当朋友和当男朋友是不一样的。

“你眼里的‘挺好’，是等有一天你有男朋友了，再跟别人介绍说，我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乔千山自嘲地笑了下，他之所以要坚定地选择告诉对方，不撞南墙不死心，是因为他很明白，如果他不说，他在宋书意心里的定位永远都是“普通朋友”。哪怕他们之间很多事情已经超过普通朋友的范围了，宋书意也永远不会考虑他。

“我……”宋书意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终只能很没说服力地说出：“你没必要选择一条难走的路……”

“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再难走的路都走过来了，还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吗？”乔千山顿了下，低声说道：“而且，我觉得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在社会呆久了对方对自己大概是什么态度，乔千山总能很敏锐的扑捉到。和宋书意交往以来，两个人早就突破了彼此的社交距离。即使有肢体的接触，宋书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

乔千山的最后一句话让宋书意原本还能维持镇定的心态瞬间裂开一条大缝，难道自己那天的状况被他发现了？宋书意顿时理也不直气也不壮了。虽然他可以找一万个借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他对乔千山是有感觉的。只是他刻意忽视，刻意把这种感觉解释为禁欲久了难免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向是个很注重社交距离的人，却允许乔千山对自己的生活渗透越来越深，从来不排斥乔千山跟他有肢体接触。一直以来，他总用乔千山是单亲爸爸带个孩子不容易来说服自己为什么跟他越走越近，用两个人投缘来解释为什么自己跟乔千山相处起来这么放松随意。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没必要再说那些自欺欺人的理由了。

“你理解的在一起和我理解的在一起是一样的吗？”宋书意在心里长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每天光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们会接吻，会做爱，会做很多更亲密的事情。”

“我，我知道。”乔千山想起自己了解到的那些，脸又开始烧起来。

“你确定你能接受？”宋书意靠近了两步，两个人几乎快贴到一起。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确实没必要玩你猜我猜的游戏，对方一记直球打过来，那就接住，再一记直球反打回去。

“能不能，你试试就知道了。”乔千山忍住内心的羞耻回应道。

似乎想确定下这句话的真假，宋书意在两个人的对视中，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贴近自己，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含住乔千山的嘴唇吻了上去，吸吮了一下唇瓣，用舌尖在唇峰上扫过。

“恶心吗？”宋书意抬头看着嘴唇上还泛着水光的乔千山问道，他有点恶劣地想看乔千山丢盔弃甲。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件事今天必然是得有个说法，已经捅破的窗户纸，是不可能再补好的。

乔千山只觉得心如擂鼓，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他没有跟任何人接吻的经验，哪怕是在之前的婚姻里也没有。因为两个人本身也没有感情基础，双方都没有这方面的要求自然也不会有这种举动。他没有想到宋书意会突然亲他，心里难以描述的感受太多了，但唯独没有“恶心。”

他呼吸急促，心脏都跳得不正常了。觉察到宋书意揽在他后腰的手想抽离，乔千山脑袋一热，贴住宋书意的嘴唇回吻过去。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光是亲吻已经让他获得巨大的满足感，他吻得毫无章法，更多的是凭着自己的意识胡乱地啃咬。

两个人的呼吸都错乱起来，屋内的光线随着太阳西坠一点点变暗。两个人都沉浸在这个吻里，宋书意被乔千山咬得嘴唇疼。可是他没有放手，搂住他的胳膊一再收紧，让身体贴合的更紧，他能感觉到乔千山对他澎湃又无处宣泄地情感。他用舌尖去顶对方的齿缝，等乔千山不明就里地松开牙关，再把舌头探进去细细地舔舐，温柔地探寻。

喘息声在不太明亮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暧昧，两个人身体紧贴在一起。乔千山僵硬绷紧的身体在这个吻里慢慢放松，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被动地承受。

两片黏在一起的嘴唇终于分开，宋书意想去开灯，却被乔千山把手拽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裆部被他轻轻摸了一把。

“我这样算通过考核了吗？”乔千山的呼吸还没平复，刚才摸到宋书意硬了，才让他一颗心落回肚子里。今天选择说出来，就没想过还能走回头路。如果宋书意不答应，他们也没可能退回原来的位置。

宋书意：用直球打败直球

第二十章 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都上手摸了，还问我？” 宋书意调侃了一句，在昏暗的光线下，伸手摸了下乔千山的耳朵，果然是烫的。他贴在乔千山发烫的耳边认真说道：“希望有一天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的后悔。”

耳朵在声音的震动下有点发麻，乔千山笑了：“我选择说出来，就是不希望自己后悔。”他进入社会早，人生该经历的事都经历的差不多了，生活早就是一潭死水，一眼望得到头。他可以继续忍受继续这种一潭死水的生活，却无法忍受品尝过想要的生活，再恢复到过去。

“去做饭了，过来帮忙。”迈出这一步，宋书意要承受的压力并不会比乔千山少，但他同样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按亮了客厅的灯，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一个打下手，一个炒菜。看似和往常一样，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知道，他们的关系从此刻起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

“一会回去，你把感冒药吃了预防一下。”宋书意从药盒里抽出一板感冒药塞到乔千山手里。

“我哪这么脆弱，亲一下就感冒了。”乔千山觉得宋书意有点太夸张了，等说完了才惊觉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有备无患，你放在手边，万一有症状了马上吃上，省得拖严重了。”宋书意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耳朵又红了，刚才那么大胆，这会怎么又不好意思了。

“那我先回去了。”乔千山把药揣进裤兜里，刚迈出去准备关上门，又被宋书意叫住。

“怎么了？”他以为宋书意有什么事忘交待了。

“啵”宋书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吻，路上注意安全。”不是宋书意不想留他在这过夜，只是他不想考验自己的意志力。今天乔千山嘴上说，亲就亲。可是接吻的时候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的，他明白乔千山用了多大勇气才孤注一掷地亲上来，但真正过度到可以完全接受亲密接触还需要时间。

乔千山一路骑回家，感觉胸膛还在剧烈地跳动。这是他以往人生从没有过的体验，他在谈恋爱，和宋书意。比起一进门那个破釜沉舟的吻，出门前的晚安吻更让他悸动。洗完澡，躺在床上，他摸出手机给宋书意发了一个短信“晚安”。

这个星期天，宋书意的母上大人又召唤他过去，根据宋书意的经验，没什么事，他妈一般不会叫他回去。果不其然，一进门，就见母上大人喜笑颜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妈，这是有什么好事让你想起我了？”